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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窃香

  • 还是没法放全文的一篇,这边放个开头,全文字数8k5,走wb@ 共作白雪弦,搜标题就行。

  • 传送门:随记·一  柏舟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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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他疾步穿过暗香浮动的回廊。

要是知道会变成这样,他早就该……

 

贵胄们送了新的请帖过来,帖子精致得很,浣花笺并上瘦金小字,写了某年月日,设宴于绿柳台,特备箫鼓佳醪,邀君共会。

宁风致收了请帖,一时没有回话,指尖点了点上面的地名,好一会儿才道,“绿柳台这个地方……”

尘心便问,怎么了。

对面人沉吟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无事。

“去还是要去的,请帖上写的是清宴,底下其实有相当的生意可谈……也有几位要人在里面,既然发了帖子来,总该去见上一见。”

听得尘心微微皱了眉。

这时宁风致接任宗主不到一年,门内各项事务井井有条,在外人看来,这位新任宗主大可以高枕无忧了。可他却似乎有自己的考量,刚出了江湖,又去庙堂上周转。

庙堂有庙堂的麻烦,这麻烦又不似刀光剑影,可挡可防,往往是面上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涌动。偶尔他觉得抓住了什么端倪,而宁风致又不肯告诉他时,便会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只说无事。

毕竟时过境迁,他如今再说无事,也不是少年时那般强自支撑的意思。只是说,这一趟或有变数,我应付得来,无须担心。

因而他即使不赞同,也只是这般看着他,不多说些什么。

小宗主这些年倒是越发玲珑心思,只看他一眼,便笑着取了只锦绣匣子出来,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对镂花的银铃铛。

“银心铃,一对双响,只要摇响一只,另一只百里外也有回音。”他将其中之一交到尘心手里,“这一只剑叔带在身上吧,若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精巧的物件,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找得到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宁风致猜他的心思,竟比他自己还要准了。

尘心轻轻叹了一口气,正要把铃铛收起来,鼻端忽然飘过了一缕幽香,再去寻时,却找不到来源了。

他与宁风致说了,对方却有些茫然,说屋里并未点过熏香。

“大约是请帖上带下来的。”他说着,拈了上头的一点金泥闻了闻,“上头掸了些香粉……闻着像是鹅梨香。”

尘心摇了摇头,梨果香甜蜜,他方才嗅到的香气却是种透着凉意的幽香。然而品香一道,时机差了分毫,香气便各有不同,也不好确切地说是或不是,只道是小事一桩,也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宴会那日,他陪宗主一并赴宴,绿柳台曲曲折折好几进,刚进了一重院子,就有仆役拦在了路边,低眉顺目道,“剑先生请这边。”见他不悦地扫过来,赶紧解释道,这次与会的不少是普通商贾,手无缚鸡之力,还请您避一避嫌。

他不敢抬头,只是躬身请他移步水榭,“独孤先生同亲王殿下一道来的,这会儿也在水榭休息。”

话里的意思是此举并非针对他,宁风致与他对视一眼,便也点了头,“剑叔先稍歇一会儿就是,我去去就回。”说完,勾了勾手腕上系的银铃,随着另一个仆役往里进了。

他腰坠上悬的那一枚无风自动,也发出叮叮铃铃的脆响,尘心往庭院深处望了一眼,撇下仆役不管,径自往水榭去了。

 

水榭修得精致,里面设了三四间雅座,都拿竹幕帘隔开了,他挑了临窗的一间坐,见屏风上还映着个形相清癯的身影,才知道独孤博就在隔壁。

这个人声名不算太好,却也不难相处,只是个性恃强,对谁都有些瞧不上眼——这里面自然是不包括尘心的。

两人隔着帘子各自颔首,便算是打过了招呼。闭目静坐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乐声传过来,袅袅柔柔地唱,“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伴着那歌声飘来的是阵阵暖香,有些像那日信柬上的鹅梨香粉,只是不知掺了什么进去,闻起来要馥郁缠绵得多。

 

隔间里的人低笑了一声:“李主帐中香……用了鹅梨的底子,添了几两沉香与白檀……还有些苏合的味道,都是上好的成色。”

他神色微微一动:“你分得出?”

“我自然分得出。”

两人间隔了扇纱质的立屏,隐约能看见他手上盘了条粗不过二指的青蛇,正一探一探地吐着信子。

“莫说是这样明显的香气,便是你身上的崖柏香,我也分辨得出。”

尘心听得略有些惊讶,他在雪山和如今的住处,确实都有不少松柏,经年累月长住,衣袖间有些柏香也不奇怪,宁风致也提起过。只是独孤博与他隔了一席,却还能分出来这样微弱的气味,确实非常人能及。

独孤博显然心情不错,一边说着,一边让蛇顺着手腕攀行,又道,“你也不用惊奇,蛇的嗅觉原本就百倍胜于人类。不过木香这一类,因产地、年份而有千万种变化,我说分得出,也不过是因为,你家小宗主身上,就常常沾着这种崖柏香。”

“他原本用的该是一种合香,方子很繁复,香气却极淡,是出自调香名家的手笔。”他语气有些暧昧,“自己身上的香品,和从别人身上沾来的,自然是有差别的……这其中不该问的,我便不多问了。”

说是不多问,他的话也足够露骨了,原本是促狭地想看这个不沾烟火气的人尴尬的样子,却没想到尘心沉吟半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倘若有一种香气,我只能形容我闻见的感受,你能知道是什么吗?”

“……”独孤博哽了一下,“你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道,不能便算了。

他登时便起了火气:“谁说不能了?你但说来听听!”

尘心便道:“是种很少见的香味,有些像花香,却又没有草木清气,忽浓忽淡的,闻着很清凉。”

没一会儿,屏风那边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独孤博取了个锦囊出来,从里面选出一叶花瓣,捻碎了问他,是不是这个味道?

“七八分像了。”他点了点头,又回想一下,“还差一些……像是药香一类,也许还混了别的。”

隔间里半天没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独孤博突然笑了声,说原来是这个方子……他没有说完,只是往那花瓣里点了些东西,道,“这下总该对了吧?”

那香气悠悠荡荡,卷了夜色与清凉的露水气飘了过来,临到面前,却忽然浓烈起来,化成醉人的异香,只一瞬便散了,空留下一段似有若无的浅芳。

尘心点了点头,“正是。”

“好说了。”独孤博得意道,“此花名优钵罗华,只在寺庙里供奉,本来是高洁之品,不过嘛……你闻见的这个方子,里头加了龙脑、麝香两味,却是另一种赏花的情趣了。”

这话说得他一愣:“什么意思?”

 

远远地歌声又起,这一回唱的是下半阕了,“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原本是咏梅的句子,此刻用柔媚的曲调唱了,反而平生出一段香艳来。

轻吟浅唱里,独孤博低笑道,“你这会儿提出来,怕也与此地脱不了干系吧?绿柳台是什么地方,你想一想也该知道了。”

尘心微微皱了眉,心想风致也是这样说……

那边隔间的人还在说。

“你也是男人,有些话说得太明白,那就没意思了。”

他还要说些什么,腰间的银铃忽然叮铃铃地摇晃起来。

 

隔间簌地一声响,尘心足尖一点越过窗,踏着剑去了庭院深处,只留泓明剑光,映出一道粼粼水波。

歌女仍在唱着:“幸有微吟可相狎……”

 

“……不须檀板共金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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