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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尧山风神 十八

  • 久违的更新!复更之后这篇就会连载直到完结啦,很抱歉让大家等那么久。

  • 一到十七章已经重新修过,没什么大的改动,主要是修修补补一些细节让整体逻辑更连贯。

  • 传送门:目录  尧山风神·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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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离开那天是十月二十,不过四天,翠微山便下了雪。

 

逃荒人随身带的衣物不多,乍一见了雪花,寒气就先从心底漫了上来。几个主事的合计了一番,斗胆向管事弟子开了口,想讨些寒衣来。

对方听了却失笑:“老先生,现在雪已经下起来了,你可有觉得冷?”

当是时,雪已在枝头树梢积了厚厚一层,却仍有薄绿的颜色从底下透出来,再往远处看去,能望见与雪色开在一处的茉莉花。

“翠微山有封山大阵护着,寒暑不侵,只是宗主说四时风物各美,失之可惜,才让雪落进来。”那弟子笑着解释,又说,“各位初到翠微山,有什么不解之处,不必惊慌,来找我便是。”

他说完了,望望天色,朝他们道:“眼看着该用朝食了,宗门食肆离此不远,几位若是无事,不若先随我去认认路。”

“……啊。”

那几人讷讷应了,局促地搓了搓衣角,见那弟子在前面引路了,才期期艾艾地跟上去。

 

“道长。”

走在最前面的人胆大一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你们……你们这里的仙人,还要吃东西吗?”

弟子听着好笑,反问道,“我们活得好好的,有嘴有舌头,干嘛不吃饭呢?”

“咳,不怕您笑话,我们逃荒的时候,也朝修行门派讨过吃食,没讨着。”那老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着说着,挠挠头笑了,“听看门的仙童说,修行之人和我们凡人不同,不食五谷浊气,我就以为……”

那弟子听得直摇头:“胡说八道。”

“五谷浊气不食,可灵泉灵果,奇珍异兽,他们何曾吃得少了?便是最低等的茱萸果,指头大小的一粒,也足够普通人七日不饥了。”

说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哦,不过老人家不必担心,今日食堂备的都是普通饭菜,尽管放开吃就好。”

他笑了笑:“我也逃过荒,知道那种感觉。胃里饱了,心却还饿着,非得一个劲儿地吃东西,才不觉得心慌。刚被宗主救回来的那会儿,我不听话,偷吃了不少灵果,半夜撑得以为自己要死了,偷偷躲到屋后面哭……结果被师姐发现了,哭笑不得地煎消食药给我。”

几句话间,他已带人穿过了前庭,向前遥遥一指:“喏,到了。”

离得近了,能隐约闻到前头飘来的香气,新烹鱼肉的鲜甜气,并着软糯的稻米香。

厨房内中,七八个灶台一起使法术烧着,十几个弟子在打下手,负责指挥的却是个年纪不大的狼族少年,刚学会化形不久,耳朵尾巴还没收起来,站在半人高的凳子上,指挥得倒是欢。

“那边的三笼馒头蒸好了,赶紧搬下去,然后把腌好的排骨摆上……哎!炸油条的呢,看着锅!”

 

后山。

宁风致凝神端目,手中捻着一支细长的银针,刺进老人脉门一寸处,停了片刻,才又缓缓旋出来。

银针分明是刺入血脉的,可取出来时,针头半点血迹不见,反而泛着可怖的乌黑。

“师父,这……”一旁绛珠皱起了眉,她跟随宁风致也有数十年,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宁风致抬了抬手,示意她噤声,而后才面向病人,和缓道,“老人家,可以起来了。”

话一出口,病床上的老妇人就打了个激灵,缓缓地抬起老皱的眼皮,露出一双浑浊的眼。

那双眼珠用了好一段时间找回焦点,神色却还是空白的,直到被宁风致扶起来,她才茫然道:“仙长……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她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间奇怪的屋子里,四周都用白花花的帘子盖住了,乍一看上去,仿佛进了灵堂似的。她惶恐道:“仙长,我、我是不是死了?”

白衣棕发的仙长轻轻摇头,唇角仍挂着安抚人心的笑意,温声道,“老人家莫慌张,这里是七宝琉璃宗。”

“是呀。”一旁的少女适时接过话柄,“昨日您受惊厥过去了,才不知道我们将您送到了这里。”她顺着老妇的目光看过去,莞尔道,“是不是这白帘子吓着您了?——没事的,这是为了防止病人间互相过了病气,才拿白布将屋子隔成一个个小间,然后……”

她有耐心,一一解释过后,老妇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只偶尔提一两个问题。

譬如,“乡亲们如今如何吃饭哪?”

“宗门贮粮足,人手也充沛,已经有人自告奋勇烧饭去了。”绛珠答。

老妇松了一口气,叹道,“有吃的就好,有吃的就好……我只怕村里人没饭吃,这一路上,都是我带着几家媳妇儿煮饭呢……”

她说话时,绛珠的表情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瞬,咬了咬唇,才又强打起精神,继续安慰这勤苦的老妇人。

 

安顿好老妇人后,绛珠跟着师父出了病房,一路无言无语。

直到药房门口,宁风致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以师长温和的口吻问她:“又钻牛角尖儿了?”

女孩儿的红发映在他眼里,想哭又不肯哭出来的神情也是。宗主在问话呢,她心里知道该答,心里却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抱着膝盖,默默在墙角蹲下了。

“师父,”她垂下头,低低地问,“他们得的根本不是伤寒,对不对?”

不必宁风致回应,她便自己作了答:“一定不是。虽然症状相似,但染病的人数与分布都对不上……难民流动性很大,患病时间不一,若是伤寒,我们接到的该是症状轻重不一的病人,而不是这样……”

昨日七宝琉璃宗忙了一夜,隔出的病人约有五六百之数,可奇异的是,这些人的症状与病程都出奇地相似,仿佛是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染上的。

坐诊的几名弟子都觉得不对劲,详细询问了几人得病前后吃过什么、见过什么人,得到的答案惊人地相似——吃了同乡王婆婆煮的野菜汤,碰见了指路的仙人。

“不是伤寒,大约是恶咒的一种。”

宁风致望向远天,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早年骨叔往西域游历,曾经提到过与之相类的咒诅,是白驼峰的不传之秘,或许是症状与伤寒相类的缘故,这恶咒也需在湿寒时节,方能奏效。

“离五江府最近的是云浪斋,此回洪灾泛滥,与他们办事不力脱不开干系;指引他们前来的人多半出身白驼峰,白驼峰离中州数千里之遥,特意来此,必是早早知晓五江府将有洪灾。”

他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眼,左手缓缓转动玉扳指,“……几乎是同时,北冥异象忽生,五岳剑派倾巢而出;而七宝琉璃宗开山接济难民的当日,便有不知来历的散修前来骚扰,来者不善。”

“这一系列变故,都是七日之内的事。”他低声说,“白驼峰、云浪斋、五岳剑派,以及那些不知来历的修者……这片大陆上,有太多人盼着变天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一旁的绛珠却听得动魄惊心,原本柔弱的背脊,也不自觉一寸寸挺直了。

“师父你是说……这一系列变故,是有人想对七宝琉璃宗下手?”

局势分明四面楚歌,宁风致面上却不见半分慌张,越是风雨交加,越见从容本色。

“即便不是今时今日,不是天生异象,他们也会有别的办法攻上七宝琉璃宗——自司天监创立之日起,此战便避无可避。”

他微垂下眼,圆润微挑的眼角带一点笑意:“还记得为师先前说过什么吗?”

“……记得。”

女孩儿站起身来,红发如同流动的火焰,双瞳对上师长镜湖般的眼眸。

“无惧,无避。”

 

翠微山一千二百里外,一队剑修浩浩荡荡而来,行踪若掣风驰电,若以这般速度计算,抵达七宝琉璃宗山下,只在一日之内。

眼见着便要望见七宝琉璃宗,为首之人忽地停下了脚步,袍袖一挥,冷哼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几名灰头土脸的道人乍然现身,分明是昨夜在七宝琉璃宗闹事的散修,只是脸上的骄扈之色都换做了低眉顺眼的奴态,恭恭敬敬朝来人行了一礼:“岳掌门,五岳剑派的诸位尊驾。”

岳求书呵呵一笑,面上看不出喜怒,只问道:“失败了?”

“是。”散修中的一个战战兢兢应道,“掌门令我等借机混入七宝琉璃宗,可、可那宁风致说什么都不肯松口,还将我们打将一顿,赶出了翠微山——”

“赶出去?”岳求书打断了他,嘲弄道,“我倒是不知道,那位宁宗主有这么大的脾气。说说吧,你们几个,是如何到人家面前现眼的?”

“这……我等……”

真要说起来,这些散修都是愚鲁莽撞之辈,从前在自己门派犯蠢太过,才被逐出去的。是以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据实以告,只嗫嚅道:“我们、我们……”

“哼。”

 

岳求书冷笑一声,扫视过这几人,忽地勾起一丝极阴险的笑容来:“没用的东西。

“不过——”

他蓦地暴起拔剑,动作之快,竟抢在短剑出鞘的呛啷声前面。散修们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颈上一凉。

五六颗头颅飞落下来,半空之中,血泉溅了三尺高。

“——能让宁风致自以为已拔出了趁乱混入的钉子,还算做的不错。”岳求书呵呵笑道。

 

“诸位!”

他抖去剑上血迹,凝气在胸,大喊道,“五岳剑派诸般筹谋,里应外合拿下七宝琉璃宗,只差最后一步!”

“修为在元婴期以上者,随我急行,三个时辰后,速攻七宝琉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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