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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囚鹰 十五

  • 预警见首章,请阅读预警后再确认是否继续食用。

  • 全文自主分级PG13,本章不含R,但还是请看好分级。

  • 传送门:目录 囚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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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千百里路,刚行过大半,宁风致便有些不好,坐在马车里时,也总是斜靠在窗边,手支着额角休息。

古榕看得担心,问他要不要在途经的城镇休息,那人也只是轻轻摇头,说回去再歇。

他还要再劝,宁风致便叹了口气,翻手转出琉璃塔给他看。不过十日光景,塔身的天青色已然褪去大半,乍一看去,宛若冰雪雕成。

“时间来不及了。”他道,“与昊天宗一战时,武魂催使过度,反噬比预期的更快,若不尽快赶回去,怕是赶不及为剑叔续上手臂。”

话说到这份上了,古榕也只好叹气:“那便赶路吧。”

他顿了顿,转到另一个话题,“你先前吩咐向独孤博购采买药材,我走之前已经办妥了,东西送到宗门,现下由荣荣收着。”

 

提到家人时,那人神情才放松了些许,眉目间透出几分温软来,“先别告诉她。”他说,“倘若能不凭外物扛过去,那花还是留给荣荣的好。她若是得了,以后能有许多好处……若不浪费在我身上,自然是好的。”

“风致。”古榕突然出声打断他。

“骨叔要问什么?”

“你所知道的未来里,我和尘心都不在了,对吗?”

 

话一出口,宁风致便怔住了,对上那人笃定的眼睛,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是了,以骨叔对他的熟悉,这么久的时间,早该发现端倪。他一面想着,朝古榕露出个笑来,轻声问:“是我透露得太多了么?”

那人摇头,宁风致便又问,“那是我行事乖张,手段狠厉了?”

他问得认真,古榕反而笑起来,和幼时一般揉了揉他发顶,说,这些算得了什么?

他一边笑,一边轻描淡写地讲起一些往事。

 

古榕是江湖出身,经历的许多事,也并未全都对宁风致提起过。这次说起的一桩,大约是讲一支商队,被他从马贼手中救下,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不久之后也自杀了。

“后来我才听说,罹难中的幸存者里,总会有一些心思细腻的,觉得活下去的不该是自己。”

他低声说话时,兼带有训斥和劝谏的意思,说,“宗主自己或许没发觉,但在我看来,这些时日,你实在太不惜命了。”

“……我没有。”宁风致轻声道。

古榕笑了笑,“那就是让我们活下来很难了?”

那人闭上眼睛,许久没有说话,久到古榕以为他睡着了,才点了点头。

他大约是真的累了,阖目歇了一会儿,便有些犯困,昏沉之间,竟真的渐渐睡去了。一旁古榕放缓了呼吸,静等了许久,才松了松手腕,凭空裂出一道缝隙来。

 

“出来吧。”他没好气道,“早前就发现你在外面,这会儿他睡熟了,你想看就来看。”

那道“门”里隐约有脚步声,却停在门前一步,来人似乎踌躇了一下,才道:“……这样看一眼他就好,我身上血腥气重,不过去了。”

古榕挑了挑眉:“你去干什么了?”

“自然是为他琉璃塔的事。”

“结果?”

“有办法。”尘心简短道,“旁的不多说,我先回宗内了,你看好他,别让他做傻事。”

他说回宗内,自然是指回去那间牢房,古榕摆了摆手,心想这两人也是疯得半斤八两。手一挥把空间裂隙关上,又探出身去,吩咐车夫慢些赶路。

 

纵然一路隐匿行踪,御剑毕竟还是快上许多,等尘心回到洞中别院,将浸血的衣衫焚毁了,周身打理干净,又等了两日整,石门外才传来机关转动声——他自己戴上了追魂枷,门却反倒换成了普通的机关,想来只是防外人用的。尘心先前出门时发现了,总觉得有些赌气的心思在。

“你若再要走,我不拦你了”,这话似乎有些绝情;可若换一个想法,“反正我也死了,管也管不到你”,又好像更伤人些。

左右都难办啊。他暗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又不知道等下怎么哄他才好。

思量间,宁风致已经走进来了,神色是复生以来最明亮,捧着只玉匣,一见尘心便笑起来,拉着他向内走,边转出琉璃塔边说,我替剑叔找到合适的右臂骨了。

那块右臂骨约有六万年的年限,是战前宁风致便看好的,极适合尘心,刚融合入体,脉络与血肉便在琉璃塔的滋养下生长起来。

接续断臂的过程,无异于撕开伤口再重新长好,钝痛锯在神经上,他却连眉都没皱一下,直到那人停下,轻声说了句,“好了。”才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失而复得的右臂,而是那盏近乎苍白的琉璃塔。

 

宁风致尚未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那人划破了掌心,反手一攥,鲜血便淅淅沥沥浇了下去。

热血浇在冰凉的琉璃塔身上,烫得他闷哼一声,捧着宝塔的手有些颤抖,又知道尘心向来不做莫名的事,才强忍着没有收回去,只是低声唤他,“剑叔……”

他垂着头,没有躲开,模样很乖巧。尘心抿了抿唇,最后也只能叹道:“……又不听话。”

“我从前就和你说过,那卷禁术有问题,一定不能碰。”他叹气,“猎魂行动时独自冲出去,是我不对,可那时我只是想,能将宗门的损失降到最低,便能多给你一些转圜的余地。”

“没想到反倒将你往绝路上逼。”他轻声道,“还好这一回没有唐家那小子,不然……”

 

鲜血滴在苍白色的琉璃塔上,却没有滑落,反而沁进了塔身,将一盏琉璃染成血色。

尘心少有这么多话的时候,将血琉璃的真相、杀戮之都的经历,以及他复生以来的许多事,都一一向宁风致讲了,末了拾起绷带,裹了裹手掌,用完好的双手替他拆下那道纯黑的颈圈。

也好像打开一把禁锢了许久的枷锁。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另一条追魂枷,一并放在他手里。

“你昏过去的时候,我把项圈偷偷换过了。”尘心温声道,“拆了条从前你送我的腰带——一样的料子。不过你送过的东西太多,你自己大约也不记得。”

 

宁风致仍有些发怔。

猎魂行动之后,他反复推敲过自己错在何处,也隐约起疑过,为何剑叔那日会去城外,却没想到那人会背着他做那么多的事。

“为什么?”他忽然哑着嗓子问,“剑叔从前……都没做过这样的事。”

尘心从来是听他的命令,事事令行禁止,素来目下无尘的人,又何曾有过那么多考量。

他垂着眼睛,看在尘心眼里,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看得他无奈地笑,伸手替人将鬓发拢上去,说,“本来也想替你多分担些,只是谋略筹划,实在非我所长,难得自作主张一次,还丢了手臂,弄得你伤心……抱歉。”

他做得分明太多,可自己说起来,却好像什么都没做好一样。

“这次是担心你,才又走了一遭。”他温和地看着他的宗主,将那条真正的追魂枷按在他手心里,“以后不会了。你若是还不放心,把这个戴在我颈上,敢从这里出去一步,便叫我立时毙命,好不好?”

指尖传来的是分明的颤抖,宁风致用力摇摇头,将颈圈丢到一边,扑进了他怀里。

而他也终于能完整地拥住他,任凭衣襟被泪水打得湿透。

他安抚地拍了拍宁风致的背:“你现在知道,那日我看见你戴上这个,是什么心情了?”

那人往他怀里缩了缩,闷闷地说,“……剑叔都拆下来了,难道没发现这是假的吗?”

 

这回轮到尘心愣住了,半晌,才摇头道:“是真是假有什么要紧,你那个样子……我怎么敢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对剑斗罗而言,这世上任何牢笼都形同虚设,而真正能困住他的,却是一条最脆弱不堪的锁链——甚至不是扣在他的身上。

尘心拂开宁风致的长发,先前颈带扣得偏紧,在白皙的颈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他低下头亲吻那片发红的肤肉,将人拥进怀里。

被囚禁的,从来都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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