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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问心 一

  • 内含大量过去捏造,披皮武侠故事。

  • 传送门:目录 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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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君坐谈诗,古音振宫商。

 昔我起舞剑,三尺星斗光。”


已经迟了。

宁风致取出试毒的银针,不作声地拭去了上面沁出的黑斑。

参汤里有毒,关键却已经不在此时能试出来了。他所在之地并非本门,而是北地的一处别院,一碗参汤要送到少门主手里,需每日遣不同人出门采买,在不同的六处厨房里烹好后,一齐送到内侍的手上,再由内侍挑一碗送进来。

能递进来这一碗汤,要么是他带来的内门弟子叛变,要么则是六处采买后厨全都已被买通。他来这别院不过数日,不论对方如何下手,必然要从他出行前开始筹划,能打通这许多关节,自己已然是慢人数步了。

无论如何,别院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自床铺下取出备好的行囊,按下床头一块黄杨雕花,一阵簌簌的摩擦声响起,床后的密道显了出来。他闪身进了密道入口,默默计算好了机关回程的时间,掐着最后一秒出手,以银针射下了屋脊上的瓦片。

瓦片应声而落,“咣当”一声打碎了桌上的汤碗,门外立时有人应声:“少主?”

侍卫敲了半刻的门,见无人应声,推门要查看,却发现门从里面给闸住了,当即喊了两名护院将门撞开,直撞得房梁摇动,屋顶的瓦片顺着宁风致打下的缺口一片片滑落,待到门被撞开时,冲进内中的人只见房间里瓦砾散乱,屋顶开了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大洞,哪里还有少门主的影子?

 

后山竹林深处,闭目打坐的黑发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他耳力极佳,远远已经注意到了山顶别院里的响动,此刻凝神去听,依稀辨认出几句“少主给人劫去了”,眉头一皱便要飞身去探查,不知为何却又压住了,只是烦躁地在竹林里踱来踱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竹林里突然响起“磕哒”一声,山壁上一块石头被机关推开,宁风致从密道里走出来,见了男人,温声喊了声:“骨叔。”

古榕两步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拍他的脑袋,见他躲也不躲,又泄了气一般松了手劲儿,只伸出指头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叹气道:“你也真不嫌自己命大。”

半个月前他接到宁老宗主的来信,要他到这处竹林里暂居几日,直到别院里的宁风致离开,信中语焉不详,只说无事最好,但有一点,若是听见别院里有人喊少宗主出了事,万不可上前营救。

他少时受宁老宗主知遇之恩,这些年虽然四处游历,三不五时还是会回七宝琉璃宗看看,宁家的小公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骤然收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只觉得惊疑,再去了信问,宁老宗主却什么也不肯说了,单告诉他,若是真出了事,一切听风致安排。

这是要把大局托付给儿子的意思了。可宁风致再怎么聪明机敏,毕竟也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放他一人在外主持未免托大,他思索了一会儿,皱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你冒这样大的风险?”

宁风致沉吟半晌,道:“家父两年前被伤的事,骨叔还记得么?”

古榕一愣:“记得是记得……可老宗主不是说无碍么?我去年见他还好好的呢,五禽戏打得虎虎生风。”

宁风致摇头:“父亲确实受伤不重,骨叔并不算宗门的人,其中详情大约也不清楚……父亲他原本,是绝不该受伤的。”

“以父亲的年纪身份,既然身在战场,周围护卫布置自然是密不透风。只是再怎么严密的阵法,终归有破解的方法。”

古榕惊道:“有人找出破阵的法子了?”

“没有,他们掳去了一名内宗弟子,从他嘴里撬出了父亲的位置。”宁风致停了一停,“后面的事,骨叔你也知道了,敌人虽有了破阵的关键,但七宝琉璃宗的宗主毕竟不是轻易撼动得了,因而父亲只受了些轻伤。”

他叹气:“若是事情只是如此简单就好了。”

古榕常年行走江湖,听到这里,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了,“问题是出在被掳走的那名弟子身上……他并没有死,是不是?”

宁风致点头:“刺杀父亲原本就不是什么高明计俩,对方出此下策,也是因为正面战场已经抵挡不住,因而一击不中,便只能撤离,匆忙间来不及带上俘虏……最后各家清点战场时,仍旧将此人交还七宝琉璃宗处置。那名族人找到时已被打断了手脚,而父亲觉得既然自己并无大碍,这名弟子吃的苦头便已是足够,就从宽处理了。”

古榕叹了口气,他常年在外闯荡,比养尊处优的老宗主更清楚人心险恶,早先接到书信时,便已猜到是宗门内乱,宁风致所说正是证实了他内心猜测,“门人被俘,原本就是生死考验,若是守口如瓶,遇上有手段的拷问者便是生不如死;可若泄露情报,事后又会被宗门处决。寻常人往往都是因为横竖免不了一死,才走了舍生取义的路。宗主这次放过他,往后再有人遇上生死关头,怕是半数人都要起了变节的心思了。”

“老宗主只把你托给我一人,想来宗门里已经没有几个可信之人了。风致,你随你父亲性格温软,这一点却万不能学他,倘若他当时能杀一儆百,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宁风致默然不语,往竹林外走了几步,才低声道:“……我其实很理解父亲的做法。”

古榕回头:“什么?”

“小迎……那名弟子平白被俘去,给人打断了手脚,又被逐出宗门,难道是他自己想要的吗?”他说得很慢,声音却很清晰,“他是七宝琉璃宗的魂师,没有攻击的手段,原本该被好好地保护起来,却给人俘去了,是宗门先对不起他。”

古榕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两人沉默了半晌,宁风致忽然开口道:“骨叔说错了一件事。”

古榕问:“什么?”

“父亲这次并非只托书给了您一人,还有一位,我是没有见过,不过父亲说是您的旧识。”

听得这一句,古榕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江湖朋友虽多,能让宁老宗主提起的,便也只有一人了。

说话间两人走出竹林,是时云破月出,月光下宁风致一双琉璃似的眸子看向他,笑道:

“北天雪地,剑道尘心。”

 

 

三日后,帝国北部的一处茶馆。

 

茶楼酒肆,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这几日又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是七宝琉璃宗的少宗主于自家别院给人绑走了,各路情报真真假假,一会儿说宗门遣了大半族人四下找寻,花了大价钱悬赏绑匪的行踪;一会儿又说他们闭门谢客,七大宗的另外六家多少都派了使者询问,却是一个入不了人家的大门。

无论如何,宁家少主遭人绑架一事算是坐实了,这时正是晌午,一天里闲人最多的时候,有好事之徒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占了茶馆里一处敞亮地儿,扯着嗓子大喊:“宁老宗主痛失爱子,心疲神伤,眼看着要不行啦——”

二楼雅间里,黑发男人给一口茶水呛住了,咳了半天,才压着声音问对面:“你就由着他们这么编排你爹?”

“我自己都给他们说死几回了,实在是自顾不暇,只能回去再向父亲告罪了。”对面的人闲闲饮了口茶,白色兜帽底下露出半张线条温秀的脸,正是传言里风口浪尖上的宁风致。“如今我只盼他们传得更过分些,把水搅浑了,放出的饵才有鱼来咬。”

这一年他十九岁,说话举止已有了几分后来清贵优雅的风度,古榕却想起他七八岁时给自己领去路边摊的样子,锦衣玉食养起来的小公子,哪里知道粗茶要澄一澄再喝的道理,一口茶水连着茶渣子下去,呛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心思转得快,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倒也不耽误听宁风致在一边细细分析:“……父亲没有处死那名弟子的事,在宗内不算什么秘密,可外人要知道,渠道却也有限得很。能想到这一层,又能花两年的功夫将宗门上下打通的,也只能是七大宗的人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若我料得不差,罪魁祸首只在下四宗了。”

古榕挑了挑眉:“这倒是个好消息,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宁风致道:“因为他们最有好处可拿。”

他用筷子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划出三横四纵的七道水痕来:“上三门心比天高,玉家也好唐家也好,心里大约都想着天下第一的位置,若是一朝坐了头把交椅,只会拉拢七宝琉璃宗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是以这两家不会为了一时之利牺牲未来的谋划。”

“而下四宗……头顶上有人压着,心里自然是想着如何把人拉下来。”他缓缓抹去一道横着的水迹,“若换做是我,也只会对七宝琉璃宗下手。”

“能一举把宁家换到下位,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自己得不到好处,折损了的七宝琉璃宗也再成不了别家的助力;即使事情败露,一个以辅助见长的宗门,报复的手段也十分有限,不至于伤筋动骨……无论哪一项,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古榕苦笑:“难怪了,你小时候我偶尔给你带个零食小玩意儿,还没拿进门就给人抢去先验八百回毒了,原来是防这个。”

宁风致没想到他忽然提起这茬事,愣了一愣,也笑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我是再不敢假手于人了,这两年遇见投毒暗杀的次数,比我从前十七年加起来都多了。”

他说完又托起茶杯,轻轻吹开了上面一层茶沫,送到唇边抿了一口,见古榕仍盯着他看,疑惑地问了声:“骨叔?”

古榕拉长了声音:“小致啊……”

这是他逗七八岁的宁风致喊的称呼,这会儿又拾起来,原本是感慨当初喝茶都呛水的孩子一眨眼就长成了心思缜密的年轻人,可话临到嘴边了,他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于是出口就成了:“你不去找尘心不成吗?”

“不成。”宁风致镇定道,“这事没得商量,骨叔你喊什么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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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气死了!今天本来准备发别的结果突然停电!只能先更这个……

虽然剑宁没有剑可它真的是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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