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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风】记一场节外生枝的金玉良缘 十二

传送门:目录 十一


原本该持续整夜的拍卖会,因为一位贵客过高的出价而戛然而止,这在拍卖场上,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连拍卖师也一时愕然。

那客人瞧着年龄不大,亭亭立在拍卖场高处,白衣如惊鸿。

“若我记得不错,贵处应当没有限制购买的规矩才是。”那少年人不急不缓地道,“在座诸位,还有要竞价的么?”

全场一时哑然。

三百万,买八个奴隶,即便只做最简单的除法,每人三十余万的身价,也超出了买家们的心理预期,犹豫之下,竟也没人出声了。

过了片刻,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

宁风致微微直起背脊,下颌略扬起来:“进。”

黑衣的侍者推开门,面色比上回更严肃几分,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包厢中两名“侍卫”,才对此间主人行了个礼。

“这位贵客,您在本卖场的消费,已经远远超出了来时所付的保证金。我们有理由怀疑,您是故意扰乱拍卖场的秩序。”

 

“哦?”

被质疑的人不慌不忙,甚至还游刃有余地笑了笑。

“这话是此地的管事让你转告的么?——选择私下相告,而非当众揭穿,看来他还有几分眼里。”

他施施然起身,面上没有半分困窘之色,不必示意,另两人便默契地跟到了他身后,隐隐散发出慑人的威压。

“带路吧。”

 

转过三四道回廊,才进入拍卖场的后厅,此处防卫比之前厅,可谓有过之而不及。古榕懒懒扫过一眼,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布置虽严密,却没有顶尖高手,无论他或尘心,要扫平这里,都不是难事。

或许是此处的主管亦有自知之明,被领到会客间后,三人也未被苛待,反而被奉为上宾,由总管亲自接待。

拍卖场的总管是个富态的中年人,见宁风致取下面具,脸上便堆起职业化的笑来。

“果然是这位小公子,下人不知礼,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宁风致刚到拍卖场时,便直接指明了要主管接待,而他压在拍卖场的二十万,也并非是金魂币。彼时天斗钱庄方兴未艾,而大陆通行的金魂币质量沉重,便是富贵如七宝琉璃宗,也不会带如此数量的现金在身上。

是以宁风致抵给他的,是一枚鸽卵大小,成色极佳的翡翠原石,由主管亲自开石鉴定,给出了二十万的底价。

那块翡翠水头足,成色好,实际的价格,只怕还要再高出五万。主管报出价格时,那位贵客也只是挑了挑眉,分明是极年轻的少年人,却像是长辈宽容孩子一般,容许了拍卖场压价的行为。

也是因此,即便这位客人做出了这样荒诞不经的行为,此地的主管也未敢妄动。

那是一种阅人无数的人才有的直觉:这样轻的年纪,不必盛气凌人、虚张声势,便有教成年人心生怯意的气度——能养出这般贵公子的家世,只怕在整座大陆,也是屈指可数。

 

那少年眉目温润,微微一笑,“无妨,倒是我该道歉,给总管先生添麻烦了。”

他言辞有礼有节,全无稚气,款款道,“先生既然请我来,想必是信得过我,既然如此,我便以诚相告了——此次出行,我确实没有带那么多钱在身上。”

“你!”

话音刚落,一旁的侍者脸上已起了怒色,正要开口斥责,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一旁,古榕笑吟吟地活动了下手腕:“急什么?我家公子还未说完呢。”

言语之间,八枚魂环的光影自他身上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却足以让好眼力的主管看清。

 

“稍安勿躁。”

宁风致适时地开口,同时微微抬手,示意古榕将那人放开,“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贵处行个方便,宽限两个时辰。”

主管定了定神,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宽、宽限?”

宁风致微微一笑:“一个时辰内,我会带着筹到的钱回来,奴隶和我账上的二十万都压在这里,倘若逾期未归,先生可自行处置。”

无论对拍卖场,还是对主管个人,这都是场稳赚不赔的买卖——事情若成,他自可抽得一大笔分成;倘若不成,这二十万也不会出现在拍卖场的账本上,私吞或上交,均可由主管一人裁定。

主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望了一眼窗外的钟楼:“一个时辰?现在开始?”

“现在开始。”

 

 

出了拍卖场,不必宁风致开口,尘心便召出七杀剑,将人捞了上去。宁风致站稳了,转头看向古榕:“龙叔,附近最大的玉石卖场在哪儿?”

古榕轻笑一声,一个呼哨唤出骨龙来。

“跟上。”

 

剑川一带多玉石矿脉,前来赌石的人不计其数,开采的商户自然也是日夜不息,不多时,三人便在附近山脚边的营帐停下,营帐之内,声如鼎沸,灯火通明。

“进去就是了,”古榕抬了抬下巴,“北边是赌石的地方,南边则是收购玉石的商户——偶尔也有抢的,不过有……”

他顿了顿,略去了后半句话,只说,“你不用担心。”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一队矿工驮着大大小小的原石从矿脉里爬出来,个个衣衫褴褛,默不作声地将石头放下,筋疲力尽地爬到角落里,才得了片刻休息。

古榕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和尘心一左一右,护着宁风致走过他们。

“都是以前来赌玉的,”他低声对宁风致说,“赌疯魔了,把身家性命都压在这里,开出来是块废石头,就得一辈子留在这里挖矿。”

他面上并无怜悯的神色,只是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怨不得别人。”

 

宁风致默默点头,没再去看,转身往靠南的帐篷去了。

帐篷里多的是形色各异的人,或皱着眉头,或面色踌躇,徘徊在大小不一的原石前头,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个商贾打扮的男人下定决心,挑好了一块尺许长的石头,从兜里翻出两大包金币来。

摊主收下钱,提了柄斩石的重刀,钱货两讫,提刀便切了下去。

第一刀下去,断面不见一点绿色。

男人的脸已经白了三分。

随后是第二刀,第三刀,每一刀都与前一刀无甚差别,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帐篷里几个有意购买的主顾,看到这一幕,也都犹豫了。

直到第五刀,石头里才透出一点浑浊的绿来。顺着那绿头刨开,总算从里头起出一块拳头大的玉来。

那摊主放下刀,从喉咙里笑出一声,将切出的玉石递给他:“成色一般,去北边转一圈,兴许能卖个两三千。”

有人窃窃私语:“那人方才掏了多少赌钱来着?”

“看不清楚,”另一人小声答,“不过听声音,少说也有五千金魂币……”

 

“店家。”

一个清越的声音打破了夜色,不少人抬头看去,只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年人,神色随意得像是在夜市上挑花灯。

“我要这一块,这一块……还有那边那个大的。”他随意指了几块,又向一旁看了看,“那边也是你的摊子吗?靠后那一排,生了青苔的那块也要。”

连看客都一时咋舌,有几个好事的,立刻凑上前提醒:“小子,你可悠着点儿,那块可不便宜,摆在这三五年了,没人敢开!”

白衣的年轻人笑了笑,并未解释什么,从腰带里摸出一袋金币来。

摊主的面色顿时不善起来:“小老板,你这钱可不够啊。”

少年人面不改色,点了点最小的那块。

“先买这块。”他微微勾起唇角,“剩下的,很快就够了。”

那老板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别的话,“啧”了一声,要回身取刀,又被宁风致拦了下来。

 

他看向尘心,眨了眨眼睛:“剑叔来开,记得切薄一些。”

尘心颔首,并指一动,沿着那块璞石的表面,削下薄薄一层石屑来。

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三分为剑客以气驭剑的功力,七分为那块清透如水、色泽鲜艳的极品翡翠。

 

少年人笑了笑,转向随侍的另一人:“龙叔若是方便,先去北市请几位识货的来吧——待会儿还有几块要开,一来一回太费时,不若就地交易,如何?”

说完便回过头,走向第二块石头,葱白的手指往上头搭了一搭,向那剑客示意:“斜三分,从这儿切。”

满绿。

随后是第三块,第四块,每一块均是上佳的成色,等古榕带着十几个商人回来时,已经开到那块五年未有人问津的青石了。

 

“这一块我要了!上好的玻璃种啊……我出四十万!这是印鉴,你去滇南最大的钱庄,他们见了便会取给你。”

“这一块我要,我是星罗朱家的人,三十万,你到拍卖场,由主管付给你。”

“我要这一块小的,十万,现钱结。”

“这是哪里来的小神仙……”

 

前头叫卖得太乱,古榕干脆兼职当了记账先生,几块玉石卖出去,两百万便入了账。一手捏着几张天价的印鉴或信物,另一手将五万金魂币推给摊主抵账。

难怪他进拍卖场像没事人似的。古榕忍不住感叹,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流水般的银子冲得头脑麻木了,看多少钱都只觉得是数字,再没半点儿概念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龙叔。”

一抬头,宁风致已经到了他身前,笑吟吟道,辛苦了。

“挑完了?”古榕往他身后看了看,“开出了什么?”

“一块鸽子血,两块龙胆玉——那矿不是本地出产的,不知怎么到的这里,也难怪没人敢开。”宁风致轻松道,“刚刚就地拍出去,三百万已经凑齐了,还从石头里得了个小东西,送给你。”

古榕抽了抽嘴角,从宁风致手心里接过一块形如骨片的化石,方一入手,便觉得里头传出隐隐龙啸来。

 

“怕是什么上古龙种的遗物……”他喃喃道,再抬起头,看着宁风致的眼神变了几变,最后服气般垂下头来。

这个九年前把他捡回去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吉祥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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