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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风】记一场节外生枝的金玉良缘 六


转眼便是宁风致十五岁生辰,原本要办的婚礼被尘心一力压到了五年后,少年抽条却是不等人的,这一年少宗主的身量拔得飞快,尘心抱住他时,下颌已经能和他鼻尖蹭着了。

这一天的清早,尘心方练剑回来,从后山沿长桥往宗门内走。初春的杨柳刚抽了嫩芽,枝头只挂了一层疏疏落落的绿,挡不住少年人朝他奔来的影子。

“尘心叔叔!”

他浅笑着打开手臂,接住宁风致,已经不需要特别弯下身,便将人接住了。他任那孩子亲昵地蹭两下,手在他腰上虚虚一环,放开时问,“怎么瘦了?”

说着垂下眼去看,见宁风致摸着发红的鼻尖,才想起来自己尚未修面,看着虽不显,蹭上去却有些刺刺的痒。饶是向来自持的尘心,也免不了掩唇咳了一声,遮去过于明显的笑意。

他换了个问题,问:“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宁风致“唔”了一声,放下手来,规规矩矩地答道,“我今晨突破到魂宗了。”

样子虽规矩,眼却忍不住抬起来,眼底写满期待,夹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

 

早前游历江湖时,尘心应了一个人的战帖,日期定的是第二年的四月,算算时间,三月底也该动身了。

月初宁风致与他说起,近来瓶颈颇有松动,可以提前打点行李,往南方森林去一趟了。尘心在旁边听着,末了说,若是赶在下旬之前,自己可以陪他走一趟。

小公子的眼睛一瞬便亮起来,想要高兴,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那你的约战……”

“不打紧。”尘心淡淡笑着看他,“左右不过寻一头六七千年的魂兽,算上来回,也用不了十天。”

“我这一趟也是往南去,赶不及回来,你便跟我去玩几天,伯父不会怪的。”

他说得也不算夸张,有七宝琉璃塔护身,宁风致从小的运气便好得像吉祥物,十天确实来得及,若真是不赶巧——他满不在乎地想了一下——放那人几天鸽子也无妨的。

远在南疆的古榕打了个喷嚏,将之归因于面前的水煮鱼辣子太多。

 

如今才三月初九,尘心叹了口气,打量了一下他纤细得可怜的未婚夫,心知这几天一定又没日没夜地修炼。

然而刻苦对于七宝琉璃宗的少宗主来说,是为所当为之事,他看在眼里,却并不出言阻拦,只是在三月的垂杨下牵上他的手,沿着曲曲折折的朱桥往前走去。

“先吃饭。”

跟在他身后的人迟疑了一下,小声问,“是直接去膳房吗?可剑叔还……”他没好意思直说,伸手摸了摸鼻尖。

……忘了。

尘心咳嗽了一声,“那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他一路御剑回屋,剑风差点没把尘见君打包回来的桂花豆浆掀翻过去,尘见君赶紧护住食盒,伸着颈子往里看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

“怎么,早上没洗脸撞见媳妇了?” 

尘心手一顿,忍不住心想我又不是你,只是心里仍念着要去见风致,一个没留神,直接说出了口。

“不错,都会跟为父顶嘴了。”尘见君欣慰道,“看来这门亲事没定错,谈个恋爱还是很有好处嘛,不然这一天天的闷下去,我真怕你长成个锯嘴葫芦……”

两三句话间尘心已经收拾好了,临出门前削他一眼:“你在这儿混吃混喝快半年了,什么时候走?”

尘见君:……

尘见君:“逆子!没结婚就开始赶你爹走了?”

尘心懒得理他,转身上剑出门一气呵成,意思很明显,嫌他烦得慌。徒留尘见君一个人坐在庭院里,萧索地啜了口豆浆。

“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他老气横秋地感叹,“从小到大我还没这么关心过他呢,这才几天啊,就嫌我烦了。”

春风尚未吹进这庭院里,越冬的乔木只有光秃秃的树干,离亭亭如盖更差得远,他在枯树下坐了一会儿,摇着头笑起来。

“年轻人啊……没洗脸没修面又有什么打紧呢,人过这一辈子,谁没个不体面的时候?”他自言自语道,“人呐,要是真把你放在心上,哪怕你变成了老头子老太婆,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

他抬头笑了笑,“你说是吧,易娘。”

 

 

少宗主要出远门,行李都收到魂导器里,人也只两个,倒也算轻装简行。临行时父母来送,宁夫人悄悄把尘心拉到一边儿:“风致难得出去一趟,你带他在外头多玩儿几天。”

尘心咳嗽一声,瞄了眼装没看见的老宗主,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既是出远门,御剑行处便比平日更高一些,宁风致被他护在怀里,偶尔探出头去,看脚下飞掠翻滚的云海,也看云海下的苍苍群山。

“有想去的地方吗?”尘心低头问他。

南方山清水秀,繁茂的森林一重接着一重,偶尔有鸟兽长鸣。宁风致此次所需的几类魂兽,旋龟、夔牛、兕犀一类,也多在此方山泽栖居。

他将剑落得低了些,好让宁风致细细观赏。小公子捧出琉璃塔,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指了个方向:“那边。”

尘心不问为什么,立指催剑,便跟着他去了。

 

一路行至断崖边上,尘心忽地停住了脚步,将人打横一抱,纵身从剑上跳到了近处的树冠。宁风致心知目的地近了,怕剑气惊动魂兽,于是更乖巧地搂紧尘心的脖子,有些紧张地盯着前方。

尘心双手占着,便用侧脸去蹭他:“在那儿。”

不远处,三五只形似青牛,青甲独角的巨兽,正群聚在瀑布下头,有条不紊地饮水喝。

他比着树影目测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想,这吉祥物似乎发挥作用过了头,看这群苍兕的身形,怕是几万年的也有了。

倒也不怪他,擅守御的兽物原本便生长缓慢,习性也多是群聚,宁风致所要的年限,放在这类生物里,只是幼崽年纪。苍兕中为首的一头约摸有七八万岁,正是壮年,若是正面与兽群拼杀,便是尘心,也只得三分胜算。

宁风致心思明澈,转眼便已想清了形势,伸手扯了扯尘心的衣襟:“我们走吧……这个太危险了,先去别处看看。”

尘心却不动,眼光锁住了兽群里一头幼兕,皮毛是罕见的白色。

“那一只正合适你,七千余岁,似乎还是异种。”他摇摇头,“一走了之太可惜,先观察几天,等成兽离开了,再伺机出手。”

“可时间……”

“不急。”

小宁公子不说话了,心知是尘心看重他,什么都要给他最好的,乖乖蜷在他臂弯里半天,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被人抱着,于是耳尖也红了,低声要他放自己下来。

尘心轻笑了一下,正打算放人下来时,异变骤生。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气劲,挟着极凌厉的来势,将苍兕首领的角削了一个豁口。

苍兕的独角没有痛觉,却是荣誉的象征,被挑衅的巨兽立时勃然大怒,朝着气劲来处发出嘶吼,直震得人耳膜生疼。

尘心快一步捂住了宁风致的耳朵,素来冷静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愠怒来,正想着这是哪里来的莽夫,就听见一声苍劲的龙吟。

“……也未必就这么巧吧。”他喃喃道。

再下一刻,一尾骨龙乍然自虚空中现身,盘踞在远处的巨树顶上,与低吼的苍兕遥遥相对。

尘心:……

 

虽是故人,可对方既然来猎取魂兽,大约也有带帮手,他还要看顾宁风致,去了也不知能帮上几分忙——他一面思量着,一面低头去看怀里人的情况,却看见宁风致神色焦急,见尘心看过来了,立刻出声求他:“尘心叔叔,我们快过去好不好,晚了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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