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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风】记一场节外生枝的金玉良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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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心在雪山习剑时,对生活的要求大致有两项:吃不死就行,冻不死就行。

宁远头次去看他,走到半山腰,差点儿没给风雪扑回去,随从都劝他打道回府了,宁宗主抹了把雪碴子,说不行,就凭见君前辈那不知寒暑的性子,咱家驸马爷还没过门就得冻死在上头。

好容易到了山上,山顶苍松环抱,雾凇沆砀,尘心时年十一岁,是棵尚未抽条的小青松,裹着身单衣站在风雪里,长剑迎朔雪,凛凛生寒光,直看得人心神一冽。

唯宁远一杵手杖,怒骂道:“傻站着干嘛?没看到孩子脸都冻青了?!”

侍从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翻出一领软绒厚实的貂裘披风,把人从雪地里拔萝卜似的拔出来。

雪山上只一顶小木屋,屋里也清苦,石床上铺的是旧兽皮,案几书册几许,通风处拿几根粗木支了个炉灶,做工隐约能看出尘见君的极简主义。

能让尘见君亲自动手做木匠活的人屈指可数,由此可见,做父亲的也不是不疼这个儿子,只是活到他这个境界,离白日飞升也不远了,难免忘记凡人——尤其是幼崽——会冷会饿,也忘了教儿子冬天要添衣服,冷了回屋烧柴火。

偏偏尘心天生是个轴的,父亲没说过可以偶尔服软,他便咬牙硬撑着不肯低头。这一年的冬天又是一甲子以来最寒冷,宁远要是不来,孩子只怕被冻成条了。

 

宁宗主痛心疾首地喊人给小公子包暖和,又赶紧吩咐煮了姜汤,那边尘心好容易缓过来了点儿,打了个喷嚏,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屋里没姜。”

宁远喜出望外:“好贤侄,你还知道什么叫姜呢?”

他一面感叹不错不错,前辈没教出个只会练剑的傻子来;一面指挥下人从魂导器里拆出一套锅碗瓢盆葱姜酱醋来,麻利地起锅造饭了。

尘心:“……”

 

宁远颇欣慰地看着这破落屋子渐渐有了点人气儿,拍了拍尘心的脑袋:“不怕啊,伯父来时都想好了,你爹说你到修出七杀真身前都得在山上呆着,我呢,平时走不开,也不好接你去七宝琉璃宗,干脆带了两三十个下人过来,你要是不介意,就留在身边用。”

他东拉西扯地说着,尘心便静静地听,末了摇一摇头:“山上寒气夹带庚金之气,寻常人不能常住。”

“那也没事儿,”宁远从善如流,“方才我都看过了,你屋后头有一片大雪地,挖开就是天然的冰窖,让他们包个几十斤的饺子给你冻着,拿水一煮就行,够吃到开春。”

尘心被捂在貂裘里头,默默地看着宁远带来的人有条不紊地从魂导器里拆出一间厨房,斩件剁馅揉面一气呵成,剩下几个不用宗主吩咐,把屋里装饰得内外一新,连窗户都换了整扇的琉璃。

尘见君教过他礼节,尤其教他要对未来岳父放尊重,他心里虽不愿过得太安逸,却也难扯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借口,只好照单全收。

宁家的厨子不是等闲厨子,包的饺子也不普通,海鲜馅儿里有拇指大的整颗虾仁,晶冻用的是熬了五六时辰的骨汤,宗主特意叮嘱过少年人长身体,连素馅都掺了虾茸和墨鱼籽,煮出来面皮薄韧个头圆满,端在手里暖呼呼。

尘心默不作声吃完了一大碗,想来坚定的意志也有些动摇,挣扎了许久,还是遵从本心,老老实实点了头:“谢谢伯父。”

宁远摆摆手,乐呵呵地笑:“多大点事儿啊,你才十一岁,小孩子嘛,过得好是福啊。”

 

这话宁远与他说过好几回,难免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后来尘心再遇见宁风致时,便免不了小心翼翼起来——既然宁伯父对故友家的孩子都这般精细,那他嫡出的小公子,只怕比雪花还要金贵,捧在手里都要化了。

他自小长在雪山里,刚强也与别处不同,不以柔弱为下品,看他未来的小妻子,也只觉得是小猫一样的东西,得收起锋芒,小心翼翼地对待才行。

相处了月余,他才发现,宁风致远比他的想象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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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群里聊到的梗,补一小段尘心日记:

正月十五,雪,伯父说今日是上元,要煮饺子和元宵,遂煮之。

不知为何,煮出的饺子与上次的颇有不同,表皮带粉,內馅冰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正月三十,雪,伯父派了弟子来山上送衣食,才知道上次没煮熟。

二月初四,晴,又煮了一锅,煮烂了。

三月初三,晴,原来煮饺子要点水,雪山上水源有限,不知洒雪下去可不可行。

三月初四,阴,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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