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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囚鹰 二十

  • 预警见首章,请阅读预警后再确认是否继续食用。

  • 全文自主分级PG13,本章不含R,但还是请看好分级。

  • 传送门:目录 囚鹰·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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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斗历二六四八年,夏,蓝电霸王龙玉家遇袭,全族上下一千八百余人尽殁,族长死无全尸。同日,七宝琉璃宗遇袭,长老尘心重伤,不治身亡。

八月,七宝琉璃宗发丧,处斩叛宗者八百余人,同月,宗门封山谢客,宗主宁风致闭关。

九月,雪夜大帝崩,传位于太子雪清河。

十月末,七宝琉璃宗开山,宁风致出关,自请卸去国师一职,七宝琉璃宗自此隐于幕后。

十一月,武魂殿向北进军,围杀昊天宗,大胜而返。

同月,杀戮之都大乱,内城尽灭,杀戮之王无端现身供奉殿,自称唐晨,屠尽殿内诸长老。

冬月既望,教皇殿昭告天下,蛇矛、刺血两位长老私通昊天宗,罪无可赦,处以极刑。

岁末,新帝雪清河大赦天下,以告先帝在天之灵,又亲上七宝琉璃宗,拜谒前太子太傅宁风致。


侍者领着年轻的帝王转过回廊,绕过新修的重重楼阁,毕恭毕敬地向他告罪:“……听闻陛下尊驾,宗主原本要下山相迎,只是近来宗门内变故颇多,一时抽不出身,还请陛下恕罪。”

新皇笑得客气:“怎么会?我与老师久不见了,只愿他不要怪我来得唐突。”

前一日下了大雪,庭院里积了深深一层白,院里的琉璃塔也被裹成了苍白的颜色,唯有旁边植的一树红梅,还在雪下灿烈地开。

她叹道:“这一年,天翻地覆啊。”


“清河。”

雪后的庭院里,她的老师披一件素白的斗篷,眉眼含笑,款款而来。

雪清河转过身去,面对他时,脸上已挂上了一副完美的假面,殷勤道:“老师,久见了。”

她天生一副善于表演的好皮囊,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亲近地拉住师长的手,笑吟吟地将人打量了一通,才道,“老师如今的气色,倒比从前好了许多。”说着,又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那时祖父还叮嘱我,说老师似是身有重疾,恐怕活不过一个月,要我多多照顾才是。”

“言犹在耳,谁知如今,竟是祖父先一步去了。”她佯作悲伤地叹道,“还好,如今老师还在身边……”

“好了,清河。”宁风致笑了笑,温和地打断她,“演得太过了。过犹不及的道理,我难道没教过你吗?”

雪清河抬起头来,帝王眼相对上那人幽深的眸子,目光拉锯了数秒后,忽然笑出声来。

“果然骗不过老师。”她摇头笑道,“看您的样子,想必已知道朕的来意了吧。”

宁风致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引入侧厅里。

“愿闻其详。”


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便将事情交代了清楚,偶有语焉不详之处,那人也并未追问,显然是早已了解。

“……我向她质问,她却推说罪首早已伏诛,问她讨要属于我的剩下五块魂骨,她也言辞闪烁、不愿回答。”

说到此处,雪清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将宁风致递来的茶杯捏得死紧。

“不就是怕我抢她教皇的位置么?从小便是这样,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皇宫……”她紧紧抿着嘴角,强自咽下了后面的话,而宁风致始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幽微难明。

“……我失言了,老师莫怪。”


她深呼吸了一次,继续道,“我只是不懂她在想什么……如今天使神的引领人已死,我就算拿到魂骨,也几乎不可能走上成神之路。

“她有了罗刹神的传承,便能压得我不能翻身,为何连父亲的遗物都不愿给我?”她喃喃道,“我其实已经不想和她争了……”

她的老师耐心地听着,末了,轻轻叹了口气。

“她或许并不是忌惮你。”

“什么?”千仞雪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他。

雪色从窗外映进来,显得那人目光柔和,仿佛他说什么,都是让人信服的。

“我与你母亲年龄相若,她的心情,我大约也能理解。”他笑笑,“如果真是忌惮你,以她的作风,必然会采取更激进的方法,如今一味退让,更像是别有隐情。”

他说着便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册薄卷,递到了千仞雪手里。

“这是七宝琉璃宗的记载,关于二十年前,先教皇之死的一些猜测。”他颔首道,“你可以当作参考。”

千仞雪沉默了一瞬,接过书册,当即翻阅起来。

侧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以,”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是吞噬了我父亲,才得到邪神眷顾的契机,对吗?”

“这些消息来源甚广,未必可靠。”宁风致的语气像个温和的长辈,“况且,以你母亲当时的身份,也未必知道能有这般机缘巧合,你父亲的死,或许另有原因。”

宁风致的话,千仞雪恍若未闻,仍旧固执地追问:“她是因神位之争,才对天使遗族赶尽杀绝吗?”

她的老师轻叹一声:“她也并未做到这一步。”

千仞雪继续问:“祖父的死,也与她有关吗?回答我,老师。”她紧紧盯着宁风致,“这话现在轮到我来说了——您演得太过了。”


在她的逼问中,那人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叹了口气,卸下了那张温和柔善的表面。

“我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他平淡道,“唐晨的遗物,是一块混杂着两种神祇之力的晶石,在我们清理战场后,被教皇冕下要去了。

“作为交换,她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千仞雪神色一凛:“什么事?”


那人的神色忽然柔和了一瞬,唇角勾起来,转向门内,唤了声,“剑叔。”

她的瞳孔猛然一缩,下一刻,青衣白发的剑者便出现在宁风致身边。

好快的速度!她的身体紧紧绷起来,警惕地盯住面前死而复生的剑斗罗——在她潜伏在东宫,扮演太子的时候,这个人一度是她最大的忌惮。

可那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毫无昔日令人胆寒的锐气,简直像、简直像……


尘心并不理会她,垂下眸子静静看了宁风致一会儿,忽然俯下身,捏着那人的下颌亲了上去,慢条斯理地缠绵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放开。

千仞雪僵着一张脸,一时不知是该转过身去,还是该和这位“师娘”打个招呼。

宁风致却好似习惯了一般,附在尘心耳边轻声说了些话,那人皱了皱眉,不很情愿似的站起身来,转向在场的第三个人,略一颔首。

“失礼了。”宁风致歉意地笑了笑,“剑叔方醒来不久,神智未复,行事全凭本能,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千仞雪面色复杂地看了那两人一眼。

她师从宁风致十几年,对两人的暧昧关系并非一无所察,只是没想到会当面撞上……

想至此处,她才回了神,转向宁风致:“照老师的意思,猎魂行动之后,剑斗罗并未身亡,只是重伤昏迷至今,后来有教皇殿出手,才能醒来?”

宁风致点了点头。

“用了什么办法?”

“两个封号斗罗的魂力和血液。”他笑了笑,“之前大供奉应该和你提过,我活不长了?那时……”

话说到一半,尘心便皱起眉来,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下颌埋在他肩窝里蹭,喉咙里低低发出些威胁似的声音来。

于是宁风致只好转去安抚他,像是哄什么大动物一样,轻声道,“好了,剑叔好好养回来,我就没事了,嗯?”

那人便抬起头,用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看他,目光专注得好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将人安抚好后,他才转过来:“剑叔如今的情况,你也见到了,一时清醒,一时懵懂,也是因此,七宝琉璃宗对外始终宣称剑斗罗已身殒,还请陛下看在情分上,勿要向外泄露。”

千仞雪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开,示意宁风致继续。

“……那时剑叔昏迷濒死,我将一半神魂系在他身上,难免也带了死气。”那人继续解释道,“后来向武魂殿讨要右臂骨,斩去佘龙、刺血两人,也是为他铺路,这些不必我解释,你也应当猜到了。”

千仞雪勉强提了提嘴角,“……老师与尘心长老倒是情真意切。”她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笑道:“不过,表露得这般明显,就不怕我以此为质,要挟七宝琉璃宗么?”

“这是信任的一种表现。”宁风致八风不动,“此外,清河,你怕是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什么意思?”千仞雪眉头一紧。


“剑叔清醒时,曾和我提过一件事。”那人平静道,“七杀剑一脉,与杀戮之都有旧,他从前见过唐晨,那个人的身上,有罗刹神的气息。”

“杀戮之都……”她沉吟道,“……我记得,她也曾去过这个地方,也有杀神的称号。”

她猛然抬起头:“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唐晨?”

宁风致点了点头,“唐晨为何会与千道流起冲突,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或许有昊天宗灭门的原因,可二者究竟何者为因?何者为果?”


他看向沉思的稚嫩帝王,用精心设计过的词句,一步步将她引向布置好的罗网中。

“是昊天宗的覆灭引来了他的报复,还是神明冥冥中指引,注定这两人会有一战?”他低柔地蛊惑道,“……或许我们才是棋子,自以为是地倾覆了一个宗门,却不知这一切,只是为神祇的代行者清扫出战场。”

“……她或许会成为第二个杀戮之王,不,她远比那人更强。”

千仞雪喃喃道。

“可我……”

我来得及成为第二个大供奉吗?


思绪纷乱之间,她听见老师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着急,记得我之前说的吗?她现在还没有对你下手的打算。”

千仞雪茫然抬起头,对上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先不要激怒她,扮演好‘雪清河’的角色,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会帮你。”



千仞雪离开后,宁风致才收起那份能骗天下人的神情,好像摘下了一张面具。

“剑叔现在看见了?”他偏过头,微翘的眼尾像是带了小钩子,扫过尘心的目光,“我如今已经做坏人了,颠倒黑白,罔顾道义,将自己的学生都骗得团团转……”

“……还要剑叔陪我演傻子,”他自嘲道,“能做的坏事都做尽了,以后定是要下地狱的。”

尘心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在他的宗主面前单膝跪下,牵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忠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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