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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尧山风神·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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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宫偏殿前,两个守卫站得歪歪扭扭,时不时还往红绡垂挂的殿内张望一眼,显然是守得不太用心。

直到有人走到了殿前,狠狠咳了一声,那两人方如梦初醒,赶紧转过身来,急急拜道:“见过真人。”往他身后一看,惊讶道:“哟,这是……”

还没看个真切,“敦伦真人”便挡在了前头,眯着眼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进去通报!耽误了掌门修行,你们担待得起么?”

两名守卫对视了一眼,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一个进去报信去了,另一个装模作样地守在门前,眼神止不住地往来人身上飘。

虽只是虚晃一眼,可单看那一双匀称优美的手,便已经让人直咽口水了。

没过多久,传话的人便回来了,手上捧了一张符纸,恭敬道:“掌门正在内中修炼,说是要先看过货色,再决定要不要见真人。”

古榕将符纸拈了过来,心里又是一通嫌弃。这符咒在符修里属于下九流的东西,是专门挑选炉鼎用的,夹一根人的头发进去,便能知道那人体质如何。为了方便识认,还将人分出了几等品级,以不同颜色作标记,又以颜色深浅,来分辨是否被炼制过。

梧桐色的长发刚落上去,那符咒便倏然一闪,显出一种极浅淡的金色,朝着宫殿深处飞过去了。

不久,内中传来了一声听不出性别的轻笑:“真是绝品……带人进来吧。”

古榕挑了挑眉。这一声中气颇足,听上去,倒还真不像是个绣花枕头。

等进了殿内,他愈发确定自己的想法了——确实不是绣花枕头,绣花枕头哪有这么能折腾!

只见那偏殿里处处挂着轻薄的罗纱,地上的软毡与毛毳一层叠着一层,需得挑开一重重帘幔,才看见,宫殿正中的软榻上,几个容色艳丽的男男女女,正围着个不男不女的货色百般逢迎。

那货色还颇有些一心多用的本事,一会儿变男一会儿变女,左右开弓应付着一众小情儿,还能分出神来与他招呼:“还不快将那尊炉鼎献上来,与本座看看?”

古榕:“……”

放任这等淫|魔逍遥法外,实在是司天监失职,回去就罚那帮饭桶半年俸禄。

 

还未等他动作,身后宁风致便上前了一步,微微扬起下颌。

那掌门低笑了声,“呦,还挺傲。”手指一勾,绘了符咒的绸带便飘落下来,露出双含着春冰的眼睛。

饶是见惯了脂粉颜色的合欢门主,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再呼出时,咯咯地笑了起来:“这般的品相,莫说只死了三个人,便是死三百个,也值了。”

宁风致垂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景,淡声道:“让他们下去。”

 

他是一宗之主,有意端起姿态时,便有种天然的矜骄。便是此刻掩盖了修为、被捆仙索缚住,也像是从哪掳回来的王公贵胄,明明是语带命令地说话,偏叫人难以拒绝。

那不男不女的掌门化了男身,撑着下巴笑起来:“怎么,多几个人陪你玩儿,不好么?”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此事有诈——这样适合被采补的体质,多半是从小就当成炉鼎养的,是个漂亮合用的物件儿罢了,闹翻了天去,也伤不到他半根毫毛。

至于那份无伤大雅的矜傲,在他看来,也像是玫瑰刺一般——这尊鼎炉既然生得漂亮,有那么一点小性子,做主人的也不妨顺着。

他这么想,果然见那人皱了皱眉,显出一点不耐的神色来:“我不喜欢,让他们下去。”

掌门拿腔捏调地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身边围着的一众男女便识趣地散开了,他又看了眼旁边立着的下属,懒洋洋地道:“你也下去吧。这回做得不错,想要什么赏,去找管事领就是了。”

 

等那“敦伦真人”也出了殿,他才笑嘻嘻地转向宁风致:“好了,人都下去了,也该让我……”说着,拽着捆仙索的末端,便想把人拉到榻上来。

却拉了个空。

 

还未收起脸上的笑,极乐门掌门便被一道透体剑气钉在了床上。

先前那美人负手站在他身前,疏淡又矜持的神色假面般揭了下去,露出一点温和的笑意——他确实是很适合笑的。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长相温柔清润,笑起来甚至颇有几分甜美,动手却这般果断。

还没等他反应,宁风致便放开压制的修为,含笑道:“先前骗了掌门,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掌门这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的修为,怕是高了他一个境界不止。他嘶嘶抽着冷气,怒斥道:“你——你到底是何来历!”

“来历?”那人偏偏头,“这倒是不好让掌门知道……不过,我来这里是为了寻一缕剑修元神——道玄境的剑修元神。”他笑了笑,“若是掌门知晓下落,还请不吝告知。”

那掌门面色一变,还未说什么,对面便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是知道了。”

他咬牙道:“就算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可以,杀了你再去找,也是一样的。”宁风致和颜悦色道,“只是这样太浪费时间,希望掌门惜命些,莫要自讨苦吃才是。”

 

那人脸色一瞬便沉下来,眉也拧紧了,眼珠子四下乱转,似乎正估量着,举全门之力,能胜得眼前这“剑修”几分。

面前人含笑看着他,似乎已经洞穿他的心思,又笃定他不敢以卵击石。

良久,掌门惨白着脸,开口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此殿底下三十米,正镇在合欢门灵脉的阵眼上。”他冷笑一声,“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拿去吧。”

话音刚落,大殿外人影一闪,“敦伦真人”去而复返,长袖一挥,化成了个高挑的陌生男人,笑道:“就等你这句了——风致,凝神。”

他双手合十,随即往地面上一击,地下立即响起隆隆的响声,隐约有潜藏的龙气在灵脉逡巡徘徊,随之,地底传来一声龙吟,偏殿的地面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灵气涌泉般泄出来。

宁风致看准时机,翻手结印,直往阵眼而去,再一收手,淡青色的元神从地底飞出,稳稳地落在了他手心里。

 

下一刻,变故骤生。

那掌门全然没想到,合欢宫的灵脉就这么被破了,纵他向来贪生怕死,眼见多年基业毁于一旦,也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怒吼一声,竟是带着钉住他的剑气上扑了过来。

古榕离他尚远,来不及援手,匆忙之间,宁风致右手护住元神,单手用左手的剑印去挡。

“锵”地一声,两道出自同源的剑气撞在一处,引得剑气主人的元神震荡。再下一秒,那缕元神自动引发了离他最近的法印——正是尘心先前留下的传送符。

还未及反应,符咒便将宁风致,连同与他交手的掌门一同,传至了别处。

 

合欢宫外围 ,尘心猛地睁眼,靴尖一点树干,退出三尺之外。

几乎是瞬息之间,两道交错的剑气从他先前的位置荡开,将那段枝干齐齐削了下来。

尘心一瞬便提了剑在手里,拧眉高声道:“风致?”

宁风致反身落定,顾不上管那邪派掌门,急急出声:“剑叔退开!合欢门最擅扰人心神,不可上前!”

 

掌门摔出三丈远,狠狠喷了口血,却也在三言两语之间厘清了两人的关系,强行提气笑道:“原来如此,那剑气是你给他留下的?阁下可真是找了尊好炉鼎,甘愿为你委身于本座——”

 

话音未落,嗡鸣的剑锋便穿透了他的身体。

剑者周身威压几乎要凝成实体,冰霜般的眉目间,是掩不去的杀意。

“你说谁是炉鼎?”

最擅扰人心神的邪派教主,既已猜出他元神不全、易生心魔,自然也不会放过挑拨机会,扯着破风箱似的嗓子嘲弄道:“怎么,我看你至今也舍不得用,难道是当情人养的?”

话甫出口,他便趁着尘心愣神一瞬,掐了个法印,拼死往尘心眉间打去。

那法印眼见就要打到眉心,危急时分,忽来叮铃一声清响,琉璃清光如宝塔般将尘心罩住,那道法印堪堪打在一层光壁上,化作黑色的雾气,在外围徘徊一阵,方才不甘地散去了。

 

“剑叔!”

宁风致急急赶到,还未站稳,便被尘心一把拉到身边,扣住后脑吻了上去。

“剑叔、嗯……”

刚一开口,那人的舌便探了进来,宁风致一下子就僵住了。

 

那么多次亲吻,从来只是唇瓣贴合,可这次尘心却嫌不够似的,舌尖卷曲着索求他的,纠缠不肯放开。人也逼着他往后退,直到护在脑后的手一紧,宁风致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压在了树上。

像是在确认他会不会跑似的,尘心终于肯放开他一会儿,银灰色的眸子垂下来看着他。还没等宁风致说什么,便又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回没那么急切了,温热的舌扫过齿列,缓慢地舐过上颚,又一下下舔弄他的舌头。比起亲吻,更像是狮子巡视领地,猫咪检查食物。

不知过了多久,尘心才放开他,指腹抹过他眼角,替他拭去激出的水汽。

“风致。”他平静地开口,“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宁风致只能沉默。

 

尘心又凑得近了些,近到与他耳鬓厮磨,微微停了一瞬,低声道:“这样的……我不讨厌。”

“平日里与你亲近,我也不讨厌。”

他注视着宁风致,手抚上他脸颊,拇指轻轻磨蹭着唇珠,“方才像情人一样吻你,不但不讨厌,甚至还颇有几分喜欢。”

他轻声问:“这样不算情人吗?”

 

被问的人抬起眼看他,而后温柔地摇了摇头。

尘心怔住了,还未来得及细思,宁风致便竖起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唇。

“剑叔听我说。”他的语气轻柔得近乎诱哄,“方才我说不是,你并不难过,对不对?”

尘心茫然了片刻,试图去搜寻类似的情绪,可什么都像被封在冰面下,泛不起一丝涟漪。

于是他只能点点头。

宁风致又对他笑笑,说,那便不算情人。

那人的唇上还泛着潋滟的水光,说话却无情。

“剑叔只是为术法所扰,一时心乱罢了。”他轻声道,“别多想了,睡吧。”

 

一句话咒语般出口,霜银色的瞳孔便失了焦,尘心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忘心锁的法印再次浮现出来,映着熹微的晨光,将他眉眼照亮。

宁风致慢慢地扶着他坐下,松开始终握着的右手,让那团元神归入主人体内。犹豫了片刻,又点上他眉心,送了一缕灵力进去,探查封印的情况。

……已失了近三成的效力了。

他垂下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抬手想加固封印时,腕上却忽然一紧。尘心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剑眉微蹙,手紧紧地抓住他不放,稍微挣一挣,还握得越发紧了。

是不是魇住了?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那人能不能听见,只是轻声哄着,“好了,我不做什么,你好好睡。”

尘心仍是拉着他不放,神色看着却更松快了些,头枕在他膝上,终于肯好好睡上一会儿。

宁风致任由他握着,心里忍不住苦笑起来。

 

还说什么元神恢复后,我哪有那么坚定呢,见他梦里皱眉,便什么都不忍心做了。

若真到了那一日……

他要如何,便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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