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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风】明月照还·起

预警:双向暗恋,三人行,人鬼情未了,吐便当,反正看这一堆词也知道不是啥好东西了,注意避雷。

梗来自某剑骨宁cp楼,全文走wb@ 共作白雪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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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夏夜闷热,唯有搭在湖边的高脚竹楼里清凉些,夜风时会拂过湿润的湖面,替竹楼里的住客送去些许清凉。

尘心坐在榻上打坐,竹编的矮榻正对着合窗,湖风携着水汽扑在面上,却未能揉开他紧皱的眉眼。他生得英挺俊美,眉眼间是一片霜雪颜色,此刻却沁了一层薄汗,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血色。

行过一个周天,经脉中的浊气仍是盘旋不去,甚至愈有往丹田汇聚的趋势。尘心深深叹了口气,暗自叹道,那酒果然有问题。

还好没让风致喝下去。

 

早些时候他陪宁风致赴宴,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宗主大人彬彬有礼地与人推杯换盏,笑起来是一派温文尔雅的风度,与人磋商时,也少有人不听他的意见。

只有当地的女主人,自始至终都未对他的提议表过态,一双杏眼上下打量着这清隽的贵公子,临近宴会结束了,才腰肢款摆地走上来,娇声笑道:“我敬宁宗主一杯。”

纤纤玉手捧了酒杯过去,褐色皮肤的女人挨他很近,吐气如兰:“宁宗主若肯赏我这个面子,七宝琉璃宗开的条件,妾身绝无二话。”

宁风致面色不动,笑道,好说了。

还未动作,身旁忽然人影一晃,尘心将他挡在身后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转身对宁风致道,宗主今日喝得多了,回去吧。

 

※      ※      ※

 

宁荣荣捧着卷玉质的书简,在书房外徘徊许久,偶尔抬起手想要敲门,犹豫片刻,却又放了下来。

奥斯卡哭笑不得地看她:“找的时候火急火燎的,怎么临到头了,反而犹豫起来了。”

女孩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不敢进去。

“活死人肉白骨的事,从来都说不准的。”她叹道,“我实在是害怕,万一再失败了,爸爸他……唉……”

战火停歇了三年有余,两人辗转各地,到处搜寻死者复生的传说,试了许多法子,却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每每失败,宁荣荣最不敢看的,就是父亲的表情。

父亲是从来不会怪她的,有时见女儿难过,还会反过来安慰她,荣荣已经尽力了,不要责怪自己。

他说这话时,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仿佛一生中最大的希冀已经被打碎了,此后再多得失,便都算不上失望。

她的丈夫为她簪了簪松动的珠花,温声道,“荣荣,你还记得父亲对我们说的话吗?”

宁荣荣沉默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新婚时,拜过了天地,再拜高堂,面前三把酸枝木的雕花椅,却只坐了一个人。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她望着那两个空空荡荡的位置,眼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反倒是父亲笑了起来,走近了替她擦眼泪:“傻丫头,这时候哭什么?”

宁风致受了两人的拜,牵着女儿的手交到她夫婿手里,轻声道,你们这样很好。

“往后心里有什么事,都要好好说出来。”他轻笑道,“不要犹豫,也不要拖延。”

这世上经不起等待的事太多了,不要到来不及的时候,再去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能开口。 

 

宁荣荣花了一整个下午,才将搜集到的消息与父亲说清楚,末了轻声对父亲说,这玉简是上古遗物,其中内容多是古语,晦涩难明。至于能不能成,一半听天命,一半看造化,都是强求不来的事。

宁风致静静地听着,末了浅浅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

过了数日,宁风致向女儿交代了如今宗里的事务,打点过车马,便独自踏上了行程。

玉简上能辨识的记载不多,只是反复提到了生、魂、体三样东西,他与女儿翻遍典籍,也只勉强解出来,“魂”大约是指亡者的三魂之一。

天地人三魂,天魂散于长空,地魂归于后土,唯有命魂记得前尘往事,徘徊人间不肯离去,因而他要寻的,多半就是两人的命魂。

至于另两样东西,两人虽有推测,一时却也找不到佐证,几番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分头行事,先寻回故人魂魄,再做考量。

只是此事说来容易,要实现却是难上加难。七宝琉璃塔向来有能温养魂魄的传说,族中相关的神怪志异也不在少数,大多是说人死后魂魄有灵,会在生前去过的地方徘徊。

宁风致在七宝琉璃宗的旧址待了两月,却毫无发现,于是只能依着从前的记忆,寻遍一切可能的地方。

平日里不觉得,如今细细算来,他们几乎携手踏遍了整个大陆,宁风致花了一年时间,也不过从皇城寻到了帝国南部,且仍是一无所获。

 

这日他在一处茶亭前停步,思量片刻,还是走进去,要了一壶清茶。

上茶的间歇,他借着斗篷的遮掩,悄悄转出了琉璃塔,晶莹剔透的塔身在他掌中缓慢而平稳地旋转着,仍是毫无异样。

宁风致还想再等,余光却瞥见小二端了茶盘走来,便悄悄地收了手,等小二替他斟好茶退下,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摘了兜帽,却并不饮茶,只是在床边坐着。南疆的茶多是苦丁,泡开来是青山绿水般的一壶春色,青翠的枝叶浸透在水里,栩栩如生般舒展开,茶味极苦,颜色却好看,也难怪剑叔喜欢。

一旁的阿婆笑吟吟问他:“年轻人,怎么不喝啊?”

宁风致笑了一下,心想,不年轻了。

他到底是没说出来,只是温和地说,这茶不给自己点的。

“我有一个朋友,他……”他说这话时,稍稍顿了一顿,才道“……生前喜欢喝。”

毕竟过去三四年了,这两字初时说来艰涩,日子久了,舌尖上一打滚也就过去了。

这茶他生前喜欢,这地方他生前来过。都是前尘旧事了,只是我心有不甘,徘徊不肯放手。

他说得轻巧,却让那老妇人为之色变,板起了脸道:“你初来乍到,这些生生死死的话可不要乱讲,犯忌讳的。”

见宁风致有些不解地看过来,她又把声音压得更低,悄声说,此去三十里远,有一座湖边的小竹楼,闹鬼已有三四年了。

三十里外的小竹楼。

他记性太好,一瞬便想起了某一年的往事,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那鬼魂……长得什么模样?”

只听说是个白发的男人,入夜后出现在湖边,模样……看着有些模糊。

 

 

南疆的夜空是澄澈的钴蓝色,漫天星子满得像要坠下来,映得整片湖泊都熠熠生辉。湖边的芦苇青翠,苇秆上结着绸缎似的白絮,偶尔几点萤火飞过,在上头一掠,便飞往更深处去了。

这夜宁风致没有提灯,借着星光行至湖边,遥望一眼,一瞬便已心如擂鼓。

有人站在芦苇荡里,身形像是要消散在无边夜色中,唯有一身青衫如旧,发若凝霜。

宁风致慢慢走近,那人却恍若未觉,毕竟只是一片残魂,先天真性与后天灵智都散了大半,能凝出身形已是罕见,又哪里能对外界有什么反应。

直到走到他面前,那人仍是默默望着远处,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到来。

宁风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望见的是那间竹屋的二楼,窗户正对着湖边,是昔年在南疆时,他曾住过的房间。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剑叔。”他听见自己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问出来时,并不觉得能得到回应,可不知为何,那本该毫无知觉的人却微微侧过脸来,虽然不会说话,一双眼睛却是真真切切看着他的。

宁风致呼吸都要滞住了,许久,颤抖着捧出一盏琉璃塔,送到那人眼前。

“剑叔还记得这个吗?”

他像哄小孩似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跟我走,好不好?”

月近中天,正是一日中阴气最盛的时候,那残魂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扣上了他的手腕。

手上是一片冰凉,却是可触可摸的实体,宁风致惊诧之际,那残魂却忽然开口了。

“宗主今日喝得多了。”他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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