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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蓝色多瑙河 04

剩下的一周里,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周三尘心被临时叫去另一个团撑场子,周五时宁风致似乎有私事,下午不到三点就提前走了。

唯一一次正式些的会面是在周四下午,宁风致提前问过他排练的间歇,说把租房合同和钥匙给他送过来。

休息时间是四点到四点半,那人却早到了一刻钟还多。《柠檬树花开的地方》刚刚奏了个开头,练习室的后门被无声的推开了,宁风致在轻巧的管乐声里走进来,他抬起头,穿过银光跳跃的指挥棒向后望去,那人在站在他目光能及的尽头,朝着他微笑。

 

演奏结束后,指挥又和提琴组讨论了一会儿,第二小提琴组今年进了两个新人,还有不少需要磨合的地方。直到敲过了钟,尘心才抽出身来去找他。

“抱歉,让你久等了。”

宁风致摇了摇头:“是我擅自早到,不过也很值得,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首圆舞曲里面加入管风琴。”他说着,目光移向他身后,微笑道,“好久不见,古榕先生。”

古榕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像只是碰巧遇见了认识的人,过来打个招呼。

两人寒暄了几句,古榕瞥见了他手里的文件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是租房的合同?尘心上次和我提到你,说是要一起合租。”

他一边说着,一边玩味地观察着宁风致的反应——既然尘心认识他,他又早知道宁风致是这座音乐厅的所有者,那他假托问路搭话的事,可就不算什么秘密了。

宁风致却是面不改色,没事人一样地将文件袋递了过来,笑道:“是,我也是才联系到的房源,又刚巧知道尘心先生住得远,两个人合租,也互相有个照应。”

尘心点了点头,拆出合同翻看了一遍,条款写得很宽松,也没什么遗漏的地方。签字时他多看了一眼,宁风致的名字已经写在了上面,一手漂亮的欧体小楷,间架风流俊秀。

合同一式三份,他留下自己那份,将剩下两份交还回去,颔首道:“还要谢谢宁先生,能搬过来确实方便不少。”

你就扯吧。古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去年在紧东边的剧院演出,团里都定了一个月的宾馆,就他一个雷打不动,天天六点起床八点到,死活不愿意挪窝。

那边宁风致笑着接了过去,还说:“不要叫宁先生了,两位都是音乐界的前辈,叫我风致就好。”

“……”提我干嘛,我没叫你宁先生啊?

他再次确定,这两个人睡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自己在这儿打助攻纯属和空气斗智斗勇,不仅多余,还亮。

为了防止自己变成全练习室功率最大的电灯泡,古榕果断走开了。

 

宁风致友好地和他道了别,转过头来,有些戏谑地看了过来。

尘心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古榕的刻意出现捅破了他们之间的某层窗户纸——他也不知道总共有多少层。

他这样看过来的时候,便不那么稳重了,很容易让尘心意识到,面前的人比他小了整八岁。他心想,怎么跟个小狐狸似的……于是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放轻声音道:“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

宁风致想了想,以一个意外的角度问道:“你之前说是朋友让你留在这儿的——他就是那个朋友?”

琉璃色的眼含笑望着他,眸光里五分试探五分笃定,像是在说,故意搭讪又怎么了,你不是也存心等我吗?

尘心笑了笑,没有回答,便算是默认。

 

 

一晃眼便到了周日,他拖出了一只二十八寸的旅行箱,用秋冬季节的衣物填满了一半,然后对着另一半皱了皱眉。

宁风致准备的那张清单太过完备,他一时不知还有什么要放进去。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换了个二十寸的箱子,与他的大提琴一起叠放在后备箱里,轻装简行地出了门。

 

尘心到别墅时是下午五点,靠里的车位已经停了一辆银白色的宾利,宁风致已经到了。他将车停在另一个车位,提着并不沉重的行李箱,用钥匙转开了新居的门。

房子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被打扮得很好,防尘布都撤下了,窗玻璃闪闪发亮,风穿过细密而整洁的纱窗吹进来,白桦木的餐桌上摆了束鲜切的铃兰,清新甜美的香气吹满了整个客厅。

他放下行李箱,拉开玄关的鞋柜,左侧摆了几双不同花色款式的正装皮鞋,两双短靴,右侧还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躺在包装袋里,是深灰色的。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他站起身,宁风致正从二楼下来,他穿了件宽松的亚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深灰色的休闲裤,脚上踩了双同样款式的白色毛绒拖鞋。

“你没说拖鞋要什么样的,我就让他们买了这款的其他颜色。”他笑着问,“希望不会冒犯。”

 

他领着尘心上了楼,二楼一共三间卧室,他住东面那间独立的,宁风致住西面,隔壁是客房。

卧室里收拾得很整齐,床上铺着北欧风格的床具,衣柜里整齐地码着排金属衣架,他不紧不慢地把衣物从行李箱转移到里面,又将箱子收角落里。

收拾好没多久,他便听见有人敲了敲开着的门,回过头去,宁风致正站在门口对他笑。

“晚饭吃艇仔粥可以吗?”他问,“阿姨是下午走的,走之前留了粥底炖着,这会儿差不多该好了。”

尘心一时没有答话。

他虽然答应与宁风致合住,却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同居”这个事实——它代表着讨论拖鞋的颜色、讨论晚饭的菜式,代表着没有原因便能开始的对话,和与人共享的空间。

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定语:和喜欢的人。

一周之前,这个定语还是“有好感”,或许以后还会变成“他爱的人”,不过此刻,尘心只是点了点头,问道:“厨房在楼下吗,需不需要帮忙?”

宁风致笑着说不用,却也没阻止他跟着自己下去。

下楼时,尘心在他身后问道:“你常和别人一起住?”

“很明显吗?”宁风致没回头,语气里却能听出明显的笑意,“嗯……算是吧,不过和现在不太一样就是了。”

 

厨房的灶台上坐了一口小砂锅,绵软的白粥里泛着鸡片和瑶柱丝,汩汩地冒着白气。流理台上码着一碗腌好的鱿鱼圈和鱼片,稍大的餐盘里是蛋皮丝、花生和油条段,旁边还有碟切好的葱花。

宁风致洗了手,从挂墙上取了木勺,将海鲜下到粥里滑开,边搅边对尘心说,“碗在壁橱里面。”

尘心洗了两个碗,看着他挽着袖子站在锅前的样子,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宁风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询问的目光看了过来,他才解释道:“……我没想到你会做饭,我是指,像这样复杂的。”

宁风致也笑了,摇头道:“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我只会把它们煮熟。”

那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尘心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那张清单上的一串半成品菜,这会儿应该都躺在厨房的冰箱里。

 

粥煮得鲜软香甜,上头洒了薄脆的花生和蛋丝,粥底是足料的海鲜和煮开的米花,表面浮着细绿的小葱碎,正是适口的温度。

两个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头顶的灯光是暖黄色,餐桌上摆着盛开的铃兰,厨房里的水汽还未散去,这样的夜,这样的晚餐,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人觉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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