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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风】铸命 壹

  • 大结局后宗主捡到转世剑骨的三生三世脑洞,也是群里边唠边写的,潦草又奇怪的东西(。

  • 一定要说的话有一点动画ver.转世之后变成漫画ver.的意思,呃,总之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大家随便看个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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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行至草原时,他望见有人在风里停驻。

 

绵长的、永不停息的风,吹得苜蓿草海浪般翻涌。那人从满目碧色里走来,斗篷是洗旧的白,遮了大半张脸,露出一段温莹的下颌。

因着不可知的缘故,他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却又道不出名字,只在觉得那人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教他生出不知名的惶恐,教他心跳如擂鼓。

或许是因为衣衫太破旧,或许是这双手太幼小,还拿不起剑——他莫名地认为,自己应该在更体面的时候与这个人相遇,他该是理所当然地成熟、强大、一丝不苟。

所以当那人走近时,他下意识想要退开。不该是这个时候,他想,再等等,等我再长大一些——

可来人摘下了兜帽,一色霜雪从衣领间倾泻而出,雪白柔软的发丝落下来,发梢扫过他脸颊,有些微微地发痒。

他的脚步忽然便顿住了,一个声音叫他不要离开。

那人垂下眼睛,微微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而他注定不能违背这个声音。

于是他回答:“尘心。”

 

那人自称宁风致,尘心对他最早的印象,便是那一头长而柔软的白发,洁净得如同新雪,却透着岁月的痕迹。

然后是那双手,手指纤长,掌心很温暖,行走在草原上时,即使没什么危险,也总会握住他的手。

那人似乎具有某种未卜先知的魔法,明明第一次见到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尘心从小在草原上长大,一身白衣被风吹雨打得破旧,又因为长身体的关系,哪哪儿都不合身,看上去像只小兽物。

可宁风致不知从哪儿变出来雪白干净的衣衫,将他妥帖地打扮起来,胡乱绑起的银发也被打散。他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头上,脚下不知名的野花在风里摇晃,那人站在他身后,拿一把象牙的梳子将长发细细梳开,绑成整齐利落的马尾。

只是他天生有一缕发不服帖,拿梳子沾了水去梳,不一会儿也会翘起来。

这叫他有些难为情,想要伸手压下去,却听见宁风致轻笑了一声,声音好听又低柔:“无妨的。”

 

 

那人带他来到了一处小庭院,面积不大,但间架精巧,窗前门外养了许多花草,角落里是有人生活的痕迹。

而他也并非这院落的头一个来客,宁风致方推开门,里面传来一声响动,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儿从屋里奔出来,短发随着步伐晃动,转眼间便扑到了他身上。

“风致!”男孩抬起头,猫一样笑得眯起眼睛,瞳仁是瑰丽的红色,“你回来啦?怎么去这么久?”

宁风致只是笑,似乎并不在意这没大没小的称呼,任他扎在自己怀里乱蹭。修长的手一下下顺着黑发,温和地答着他的话,“这次走得远些,来回难免要多些时日……好,等你长大了,便带你一起。”

正忙着应付这一个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角,宁风致侧过头去,银发的孩子牵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仰起脸也唤他,“风致。”

 

这还是尘心第一次唤他。这孩子性格内敛,年纪尚小,一路行来,也仿佛只愿意和他说话,因而什么称呼都免了,开口时一定是对他说的。

宁风致失笑,抬起手揉了揉他头顶,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怀恋。

 

「二」

不久之后,他得到了那把剑,更早到来的古榕则与一只玉色的骨龙打得热闹。

这时是春天,温暖的阳光从天井洒下来,黑发与白发的孩子在庭院里切磋,乒铃乓啷地从东头打到西头,活泼得过分,是两株抽条疯长的年轻树木,蕴发着蓬勃的生机。

而华发人闲坐在长椅上,笑容温柔又无奈:“你们啊,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宁风致是从来不苛责他们的,即便是这样的话,由他说出来,也总是叹息多过训诫。

偏偏两个孩子最听不得他叹气,立刻偃旗息鼓,认错一般凑到他跟前。白发的孩子拉了拉他袖口,轻声唤他,“两天后随你去北方的森林,风致,我都听见了。”

“风致——”另一个孩子干脆趴在他膝上,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你教的我都记得啦,让我看的书,这两天我也好好地看。”他说着,手一翻,又放出来自己新得的玩伴,逗了没几下,又撺掇它拿尾巴去圈住年长者的手腕。

宁风致也不躲,只是垂着眼看他笑,白皙手腕上绕了一圈更苍白的骨节,古榕勾了勾手指,将他牵得更近了些,心底莫名地生出些满足来。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另一边尘心皱着眉盯他,手上紧紧抓着那人的袖角不放,眼神里已很有几分不满。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得意忘形,抬起头撞上一双盈满笑意的眼,只能无辜地眨眨眼睛,悄悄收起骨龙的尾巴。

结果又是宁风致好脾气地哄他们,你们两个方才觉醒武魂,新奇也是常事,时间一长便好了,你们莫要互相置气。

尘心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决定不与古榕一般见识,跑到一边练剑去了。被嫌弃的那个,性格懒散些,还靠在宁风致身边,抱着化小的骨龙捋了几把,抬起头问他:“风致。”

宁风致侧脸过来,白发从颊边滑落:“什么事?”

古榕戳了戳怀里的小龙,问:“它会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那人微笑道。

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依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忽然加问了一句,“那你呢?”

宁风致没有答话,只和平时一样顺着他的发尾。

那一瞬庭院寂静无声,他没等到回答,心里正疑惑,那人却在他生出不安之前开口:“头发是不是又长了?”

古榕愣了愣,捻起一缕头发摸了摸:“长了吗?”

 

那一天后半,他坐在高脚的木椅上,听着身后人咔嚓嚓为他修剪发尾。

黑色的碎发落了一地,而替他理发的人,长发如白色的河流。

 

「三」

骨刺毫无滞碍地刺入鳞甲兽的胸膛,古榕收起手来,盘腿在小山般的尸体边坐下。

这一年他将将十三岁,已经很有了些心眼,闭上眼心念电转间,隐隐约约觉得,许多事似乎顺利过头了。

 

宁风致未免太了解他们了——从六岁以来,每一次狩猎魂兽,他总是仿佛知晓一切,轻易便能为他们寻得最合适的。

他们披着斗篷穿越人群。据说十年前曾有一场大动乱,如今许多事已有不同,他坐在茶馆时,听路旁感慨的中年人说,自己从前曾得过一块武魂殿的令牌,在此地是出入无碍的——如今时移世易,靠着这东西再进不去了。

吟游诗人听至兴处,弹拨起琴弦,唱起一段过去的故事,关于战火、英雄与挽歌,关于舍生忘死的英雄,和埋骨沙场的人。

他托着下巴听了一会儿,问宁风致:“这些人这么厉害,后来都去哪儿了?”

那人正在修整一柄奇异的小小武器,听到他问,才抬起头笑笑。

“都作古了。”

 

再睁眼时,已过了一个对时,他雀跃地站起身,略施展了一番,便扑向守在一旁的人:“风致!”

他像只亟待抚摸的小动物,随疯涨的魂力长开的手臂环上那人削薄的肩颈,头发蹭着他的脸颊:“我成功了,是不是很厉害?我这次新得了——唉,我直接施展给你看!”

宁风致坐在平整的石头上,含笑看他炫耀似的撑起一片壁垒,轻声夸他:“很厉害。”

……怎么一点惊喜都没有。

古榕不禁有些沮丧,他是从小被宁风致宠起来的,不会也不需要掩盖心思,嘴角一撇,便回到他身边,不依不饶地问他:“我和尘心相比,哪个厉害?”又凑得更近,抱怨似的道,“还有啊,风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毫无征兆地,上一刻宁风致还笑着看他,下一刻,忽然脸色一白,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紧皱着眉,削薄的肩几乎撑不起这幅颤抖的身体,白发簌簌从肩上落下。

尘心立刻扔了剑,一把将他推开,焦急地扶着那人的背:“风致!”

他小心翼翼地替宁风致顺气,一边狠狠瞪了他一眼。古榕这才猛然惊醒,赶紧凑上来,语无伦次地唤他:“风致——我,我错了,你是不是生气?对不起,对不起……”

他像是失了语言能力似的,颠来倒去地说,“我以后再不问了,不和尘心争这些了,也不要你夸我了,你、你好起来……”

手上被人轻轻握了一下,他惶然抬头,面前人苍白得没有一分血色,嘴角一点血迹却红得惊心。

那人揉了揉他发顶,气息有些虚弱。

他说,“对不起呀。”

 

「四」

宁风致再没有好起来了。

即便是靠着七宝琉璃塔的支持,平日里看起来无碍,古榕也敏锐地察觉到,那份根本的底子正在无可挽回地损耗、流失。

厨房里的小药炉长久地烧着,苦涩的药草味从后院弥漫到厢房。原本不多话的尘心,忽然开口勤快了,白日里给宁风致喂药,小小声和他说,我今日练了什么剑招,又精进了几分,出去猎到了两只鸽子,晚上炖补汤。

他似乎把说话的份额都给了宁风致,当那人看书或休憩时,便愈发沉默地站在庭院里,不知疲倦地挥剑、收剑。

 

而他尚不知人生多别离——又或许是知道,却不愿意承认,于是一日比一日更顽劣起来,赖在宁风致身边不肯走。最过分时,连修行都扔下,已经长到他下颌高的孩子,紧紧挽着他的手臂不放手:“风致,再多陪我一会儿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偷偷看那人的神色,宁风致并不生气,眉眼间却写满了叹息。

他心头一紧,手却巴巴地不愿放开。

随后微凉的指尖点在他额头上,宁风致把他推开了。他几乎茫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想要再靠近,却像撞上了什么屏障似的——从未有过的,宁风致用魂力将他压在原地,语气带五分严厉地训诫他:“去修炼。”

见他露出了有些受伤的神色,宁风致眼神一软,叹了口气,哀求似的说,听话。

 

「五」

这一年他们十四岁,先后脚地跨入魂宗的门槛。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宁风致将他们唤到一起,分别给了他们两只玉制的箱子,打开看时,里面各自满满盛了三块魂骨。

即便不怎么接触外人,古榕也模糊地知道,宁风致对他们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即便比拟过世间的每一种关系,宗主对部下,师长对弟子,长者对晚辈,甚至是情人之间——这所有的关系相加起来,或许都不比宁风致对他们来得好。

他偃意于那人温柔妥帖的爱意,却又茫然不知所措:“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那人笑着点头,他心中的不安不减反增,惶急地问道:“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里头带了些质疑的意味,又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风致,我知道这些东西很贵重,我是担心……”

宁风致摇着头笑,似乎并不怪他:“我知道。别担心,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

属于我们的?尘心眨眨眼:“什么意思?这是谁留给我的吗?……是我的亲人?”

对过去的好奇使他追问下去,宁风致似乎犹豫着什么,忽然侧过脸又开始咳了起来。他这两年越发消瘦了,肩膀颤动时脆弱得像白色蝴蝶。

 

两个孩子瞬间便慌乱起来,一人上前扶住他,替他理着气,另一人立刻去倒温茶。屋里一盏小炉终年不熄,上头始终坐着壶甘草药汤,预备着随时饮用。

两年的时间,已足够他们他们学会让步。若那问题要使他为难,让他心劳神伤,他们情愿永远不发问,就当一个沉默的无知者,天真地跟在他身边。

古榕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凑到他唇边,送了半杯下去,宁风致面上才回了几分血色,伸手想接过来,却被尘心握住了手腕。白发的少年人,皱着眉看他时,模样像个小大人。

他心里忍不住发笑,乖乖就这古榕的手饮完了一杯药茶,叹道:“这几天转凉,好像又有些复发了……看样子,还得再歇几天。”

他看看窗外,日头西移,又是一天过去,宁风致又叹了口气:“倒是耽误你们了。”

他支着额头,指腹轻轻按着眉角,思量了一会儿,商量似的问道:“不如请两位前辈陪你们去?你们也能轻松点……”

话没说完,便被古榕抱住了。少年人身量长得快,一伸手就环住他的腰,低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我不要。”

 

「六」

穿行在森林里时,他们像离群的野兽般独来独往,十五岁的尘心,已经能够御剑,载着宁风致在森林里穿行。

有风迎面而来,他站得更挺拔了些,替他将紊乱的气流都挡住,又回过头看他一眼,轻声问他,“冷不冷?”

身后人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在风里感受了一会儿,低声道:“先落地吧,前面有人来了。”

尘心顺从地点头。宁风致总是有意无意地让他们避开人群,虽然从不说原因,他却毫不怀疑地遵从。

十五岁,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却生来不懂情爱似的,只对一个人盲从。古榕心思活络些,旁敲侧击地问他怎么看风致。他心里思量过几次,能给那人下的定义,只有“唯一”。

 

前方轰隆一声巨响,山岳般的兽躯砸下来,发狂般嘶吼悲鸣,宁风致紧紧攥着两个孩子的手,想带他们绕开。满目混乱中,传来一声沙哑急促的呼唤,古榕侧耳听了听:“好像是个名字……叫什么,燕燕?”

似乎是勾起了什么回忆,宁风致步伐略停了一瞬:“……去看看吧。”

 

眼看着孙女被发狂的巨蟒卷走,独孤博紧随其后,心急如焚——这次带着刚进境魂圣的孙女狩猎,他本以为十拿九稳,却算漏了这巨蛇惯于装死。独孤雁一时心切,莽进了两步,遭了反扑。

此刻再顾不了许多,他心一狠,下手便要诛杀这珍兽,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忽传来个温和的声音:“独孤前辈莫急。”

似乎在哪儿听过的声音。

他怔了怔,下一瞬,六道流光划过眼前,一瞬而逝。原本与巨蟒苦苦搏斗的独孤雁,眼神忽然一亮,再一蓄力,便挣开了蛇身的困锁,骤然敏捷起来,不到一时三刻,便将巨蟒斩于刀下。

 

灌木丛中踏出一个身影,独孤博回过头,眼神在那人的白发上停驻了一瞬,叹道:“没想到竟有此际遇……多谢宁宗主了。”

二十年如白驹过隙,朝如青丝暮成雪。

宁风致还了一礼,道,举手之劳而已。又笑道,前辈忘了,我已不是宗主了。

独孤博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注意到他身边的两个少年人——形貌陌生,面相稚嫩,身上的气息却很有几分熟悉。

是谁呢?新收的弟子吗?他隐约回忆起这些年听过的消息——譬如,宁风致许多年前离开七宝琉璃宗,从此不知去向。

又譬如,破魂枪杨氏,似乎曾携重礼,上门求购剑斗罗遗下的魂骨,被现宗主宁荣荣当面赶了出去,两家差点翻了脸。

这一桩事后,所有人便知道了,七宝琉璃宗故去的两位长老,连同失踪的前任宗主,都是提也提不得的创口,即便过十年,二十年,也有鲜血殷殷流淌。

 

最后一个传闻,因为太过玄妙,知之者众,信之者少。传说天下大战时,战功赫赫者,或能兵解转世,往入轮回。

那一场战争死了许多人,仿佛是为了补偿似的,往后几年,各家的后人里,出了不少天资卓越的后辈,隐隐然有前人风姿。于是这传说也成了一种可以相信的寄望,好像离开的亲人,又以同样的方式,回到了身边。

只是每每说起,总会有人扼腕叹息——那时陨落的无数星辰里,最明亮最磊落的一双孤星,是没有后人的。

人海茫茫,纵然真有因果轮回,又有谁愿意花费一生的工夫,天涯海角地找呢?

 

彼此都是聪明人,独孤博没有多问,只是谢过了他出手相助,他素来不愿欠人人情,便提出要帮他们猎杀魂兽。宁风致踌躇了片刻,没有立即答应,却提出借一步说话。

两个孩子下意识要跟上来,却被他以眼神拒绝,彼此对视一眼,垂着头留在了原地。

树林里传来模糊不清的谈话声。

“……等再过几年……若是我……”

 

临告别时,宁风致对他深深一礼:“多谢前辈成全。”

独孤博看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背过手去,摇了摇头。

 

「七」

十七岁那年,小院里的药香渐渐淡了。

少年人的实力一日千里,身形也先后超过了他,春日里万物萌发,宁风致的身体似乎也好了起来,白玉似的脸上多了分生机,衬得眼瞳也灵动,天气暖时,会在庭院里为他们读一本书。

已经长开的年轻人,肩膀比年长者还要宽,比起埋在怀里撒娇,更适合将人拢在怀里。

古榕一边想着,一边枕在他膝上,眉眼盈笑地问他,“都这么大了,才想起要讲故事给我们,风致啊,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宁风致也不生气,捻过一纸书页,好脾气地哄道,“迟到总比不到要好。”

 

低而清润的嗓音在庭院里流淌,风轻日暖,连向来沉肃的尘心都有些发懒,靠在那人肩上,下颌一点一点,终于抵抗不住睡意,猫一样睡了过去。

数年的时间,他们拼命地朝前跑,仿佛慢下一瞬,便要留不下那个人。

像是恩典一般,神明怜悯地赐予他们片刻喘息,宁风致诵读诗篇的时候,连时间都要放轻脚步。

风都停了,两个年轻人在他身边小憩,呼吸清浅而平缓。永不凋谢的春光里,他轻声读道:“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

“只是走出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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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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