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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宁】尧山风神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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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她入门后,宁风致说,既然入了门派,就要有个大名。随后笑吟吟地问她,“就跟师父姓,好不好?”

她点头,师父便取了块玉牌出来,录下她的名字,如此,便算是七宝琉璃宗的弟子了。

那牌子还是尘心给她刻的,金钩铁画的三个字,宁荣荣。

 

虽因收徒耽误了一会儿,可尘心来了,便该出发。临行前倒没什么好交代的,带来的弟子都提前挑选过,原本便是要守在此处,至于辟邪除妖之类的事,本也不是这群孩子的营生。

只是没想到半路多出来个小家伙,宁风致站在屋里,想了一圈儿这次带来的人,一时不知把孩子扔给谁带。

倒是新收的小徒弟扯扯他的袖子:“师父去哪儿呀?”

宁风致还在想事,下意识答了句,“去趟梵音寺。”

 

这算是他多年来一个习惯。不单是他,尘心和古榕也有:被小辈们问“去哪儿”的时候,回答永远都是地方。“我去趟君山”、“我往东海一趟”,怎么都比“我去杀妖兽”、“我去驱鬼了”来得好听吉祥。

既是去一趟,终归有回来的时候。

 

小孩子天性好玩,又拉着他的手晃晃:“梵音寺好玩儿吗,能带我去吗?”

宁风致被晃得哭笑不得,本要让她听话,转念一想,毕竟荣荣还没多大,又是照着他的样子化形,有些依恋也是正常的。眼神往尘心处飘了一下,那人便颔首道:“可以。”又说,毕竟是狐妖,她在雪原那会儿,已经能独立扑杀三四百岁的剑齿虎了。

宁风致想了想,觉得确实没什么危险,便决定带她去了——左右就算出事,他和尘心也护得住。

 

于是便赶路。三个人挑了块空地方,尘心自然是御剑的,宁风致起了个手诀,居然也召出来一柄长剑,宽不过三指,通身晶莹剔透,纤长秀丽。

他又不是剑修,这把剑自然是尘心炼给他御剑用的。

狐妖向来爱美,思考了不到一秒,便变回毛茸茸一团,跳到宁风致肩上去。

 

 

等到了梵音寺,便是这么个情形:寺里一干僧侣,稀稀拉拉来的散修,并几个被司天监强逼过来的名门弟子,眼睁睁看着宁风致抱着个宠物狐狸,不急不缓地从正面进来。

人倒是温文尔雅,笑着和众人见礼:“宁某晚来,让诸位道友久等了。”

客套完了,也没什么要交陪的意思,带着自家长老去备好的上座。

昨日嚼舌根的那几个散修也在,只是恨不得藏在人堆里,看都不敢看一眼了。

 

尘心没理他们,在宁风致身后一步站定,便眼观鼻鼻观心,摆着张不问世事的脸,却有股平静端严的威压,缓慢地在周身散开。

若说他在小辈面前是柄藏在匣中的宝剑,此刻便出鞘一寸,不危险,却叫人莫敢逼视。

 

宁风致唇角含笑,落座之后,先向慧觉主持道一句佛号,再问:“此回之事,不知主持探查得如何了?”

慧觉回礼,开口正是那日传信的声音。

“劳动宁宗主尊驾,今日来君山以北病气浮动,瘟神躁动,怕是只在这一两日间。”

这老僧与宁风致素来有几分交情,听他这样说话,宁风致心下也了然,眼神向人群里一扫,不疾不徐地问:“既是如此,诸位可有什么章程?”

底下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才有个散修颤悠悠地道:“这驱瘟神……不是要七宝琉璃塔么?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宁风致仍是好脾气地答,“琉璃塔虽有抑浊扬清之效,可效用也只在宝塔周围三十丈。瘟神既是病气汇聚,自然不会只停在一处,还要劳烦诸位镇守八方,勿要让其逃去。”

听到这里,一群人仍是似懂非懂——倒也不怪他们,驱瘟神这种事不像秘境探险、搏杀妖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散修都不大乐意赚这个功德名声,至于大门派的弟子们,若不被人逼着,更是决计不肯来的。

宁风致也不打算在这上面兜圈子,直接切入正题,道:“倒也没什么复杂的,病气与怨气类似,只需各位使些惯常的手段,封堵住了就是。”扫视一周后,又问,“若是拿不定主意,可否让宁某主持此事?”

有人愿出来挑大梁,自然没人反对。他大略估量一番这群修士的根基,点了两队散修分别守在东南和西南,各个门派来的也分两拨,人数要少一些,一拨守正南方,另一拨掠阵。另有清梵寺众僧,在外围诵经护持,以备万一。

剩下的五个方位,由尘心一人看顾。

“只有一件事。”宁风致淡淡道,“若是瘟神闯到了面前,万不可心有退避之意。须知道消魔长,若是心生忧怖,恐怕就再难压住阵脚了。”

该说的说完后,他又交代几句,便和尘心去了备好的客房。

 

方一进屋,卧在他臂弯的小狐狸就纵身下来,落地化了个女童,乖乖地喊了声师父。

宁风致便笑着问她,“明天想去哪边玩儿啊?”语气轻松得,好似前一刻统揽大局的人不是他似的。

宁荣荣甩甩尾巴,很骄傲地说,“我也能镇住一个方位的。”说着凑到尘心近前,掐着指头算了算辈分,“明天也能帮上……嗯,师叔祖的忙!”

那边宁风致轻笑起来,尘心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这么唤他,神情微微怔住了,垂眼看见张和自家宗主五分相似的脸,眼神也忍不住柔和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明天跟着我便是了。”

那只手常年握剑,修长有力,掌心却很温暖,小狐狸被他揉得耳朵都折了下去。

从北冥到西楚,万里也有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风刀霜剑似的人,也会在谁面前这样温柔。

 

 

梵音寺的慧觉主持精于推算,瘟神现身前两个时辰,他便算准方位,带着众人先去布置了。

君山后山,一座不足百丈的小峰上,蕴着股沉沉的灰雾,初时还死气沉沉地压在山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像个活物,雾气浓缩成一团,缩在山头,鼓鼓胀胀的,好似里头有无数虫蛇翻涌钻营。

 

倏尔一点华光自天外而来,飘摇到阴云密布的峰顶。半空里传来极清脆悦耳的一声响,通体晶莹的七层浮屠乍现于众人眼前,清辉流照千里,霎时将那一团不祥的雾气压了下去。

宁风致仍站在那柄纤长的剑上,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掌心正对着宝塔正中,修长的手指一点,琉璃塔在空中缓缓转动起来,底下镇着的灰雾也随之收缩。

那雾气似是活物,察觉到自己被宝塔压制,忽而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尖啸,挣扎着四散奔逃。

反观宁风致,颜色仍是和悦的,唇只微微一动,声音却在众人耳边清晰地响起来:“诸位,留神了。”

 

话音刚落,东南、西南、正南三个方位立时便热闹起来,火光符箓四起,五六个法阵左支右绌地堵截乱窜的雾气,一群修士上下翻飞,很有些手忙脚乱的意思。

另一边,宁荣荣一尾巴把冒头的灰雾甩回去,落在尘心剑上,往对面张望了一眼,惊奇道:“这都是谁找来凑数的?”

小狐狸牙尖嘴利,宁风致倒也没打算拦着——昨天还有人说他门下弟子废物点心,回敬两句又怎么了?

被骂作废物的那边热闹,这边却清净。剩下五个方位各自悬着一道剑影,中间剑气纵横交错,逼得瘟神半步都不敢上前,偶尔试探一下,尘心连出手都懒得,放宁荣荣打地鼠一样拍着玩儿去了。

 

大约是知道这边不好惹,那瘟神在北边绕了一会儿,忽然将雾气缩成极浓的一缕,病气浓缩成了死气,直往正南方去了。宁风致眼神一动,断喝道:“莫慌!”一拂袖,几道华光直奔向守阵之人,将首当其冲的修士护住了。

可惜护住了也没用。

几个孩子显然是被丧门星似的死气吓破了胆,大叫一声便四散奔逃,逃出三丈远了,才发现自己被一团琉璃清光裹得好好的——宁风致的手笔,等闲死气是入不了身的。

再要回头,已经晚了。那死气冲破了法阵,正对着后面念经的小沙弥。

生死一线间,僧众里忽然有人闪身挡在前面,甚至来不及掐一个护身的法诀,便被黑雾穿胸而过,再一瞬,人已被彻底裹了进去。

僧群里有人认了出来,失声叫道:“慧觉主持!”

 

尘心向南冷冷瞥了一眼,没说什么话,一招手,三道剑影从天而降,震开了没头苍蝇似的一堆人,钉死在了阵眼上。

整座阵法,竟全由他一人撑起来了。

不需任何交流,宁风致眼神一凛,琉璃塔清光大作,每层塔角的铃铛无风自动,敲出一阵清脆而繁复的铃音来。琉璃塔的清辉和七杀剑的剑气交相辉映,将暴动的瘟神死死地镇在了法阵里。

那雾气似是极惊慌,在法阵中横冲直撞,气势却越来越弱,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渐渐蔫了下去,最终烟消云散了。

 

慧觉主持从那雾气中脱身,人虽无事,面色却比先前苍白许多,一帮弟子上前要扶,都被他挥开了。

瘟神消散后,八方剑气也渐次收敛,半空中琉璃塔变回小巧的一座,被主人收了回去。只留下一道柔和的清光,遁入慧觉体内,将残余的死气逼了出去。

那老僧吁出一口浊气,眼神复杂地向北望去。

那两人原本在的位置上,已然空无一人了。

 

 

山林中,宁风致带着人急急落在草坪上,还未站稳,尘心便一把将人拉了过来,将唇贴了上去。

宁风致抬起眼帘看他,复又垂眼,手搭在尘心小臂上,一下下安抚着他。

一个剑阵说不上什么损耗,可瘟疫之气原本就含怨甚重,以一人之力担下,难免会扰乱心神。若非如此,把那一堆人都请到一边去,说不定还省事些。

或许还是他弄巧成拙,剑叔向来瞧不起贪生怕死的人,给他看见方才那一幕,估计又要心气浮动了。他心不在焉地想,这么算下来,还不如从开始就让他镇着……

正想着,尘心却与他分开了,垂下眼看他,问:“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剑叔无碍吧?”

“没事。”尘心低声答道。

他似乎还未平复心情,顿了一下,又凑上去和他贴在一处,一边吻他,一边含混地说,“不用担心。”

这原本是个平心静气的法子,和什么清心符养心诀也没区别,尘心吻他时,也向来只是静静地将唇覆上去。偏偏他在这时候说话,一点湿热的潮气拂上来,撩得人心里发痒。

宁风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对尘心知根知底,这种情形下啊,也没有多余的担心或羞涩,只是放任自己随便想点什么,好分散注意力。

要不然,一天天被心上人这么吻着,他真怕哪天忍不住,要把心里藏的事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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